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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奶娃:谁家闺女九岁事业有成啊!完整作品

步千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家有奶娃:谁家闺女九岁事业有成啊!》是由作者“步千里”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陶非顾梅朵,其中内容简介:次的说过,要把两个小孙子卖了。一来家里有了银子给大孙子交束脩,二来没了这两个小的,老四媳妇儿也可以下田干活儿,家里就多一个劳力。孙子孙女那么多,少一个两个也没啥。他之所以冲老孙氏嚷嚷,就是为了转移家人的注意力,老婆子卖孙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防止老四媳妇儿闹腾,虽然老四媳妇不一定会闹腾。多年的夫妻,老孙氏也明白老头子的意图,她冲着一大家子一挥手:......

主角:陶非顾梅朵   更新:2024-07-11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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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陶非顾梅朵的现代都市小说《家有奶娃:谁家闺女九岁事业有成啊!完整作品》,由网络作家“步千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家有奶娃:谁家闺女九岁事业有成啊!》是由作者“步千里”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陶非顾梅朵,其中内容简介:次的说过,要把两个小孙子卖了。一来家里有了银子给大孙子交束脩,二来没了这两个小的,老四媳妇儿也可以下田干活儿,家里就多一个劳力。孙子孙女那么多,少一个两个也没啥。他之所以冲老孙氏嚷嚷,就是为了转移家人的注意力,老婆子卖孙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防止老四媳妇儿闹腾,虽然老四媳妇不一定会闹腾。多年的夫妻,老孙氏也明白老头子的意图,她冲着一大家子一挥手:......

《家有奶娃:谁家闺女九岁事业有成啊!完整作品》精彩片段


大黎国清平县下泰村

九岁的顾梅朵身材干瘦,扛着好大一捆干柴,不紧不慢地下山来。

顾梅朵前世三十八岁,一周前穿越到这个漂亮的同名小女孩儿身上。

小女孩天生神力,平时给家里打柴打猪草,因为父母哥哥都老实,一家人被奶奶虐待,小女孩为了省口饭给两个弟弟吃,自己饿死在山上,现代的顾梅朵就穿来了。

就是她穿越来的家庭有点闹心。

顾梅朵放空思想,机械地走着。

突然,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朵朵,你快回家看看,你奶奶要把你两个弟弟卖了。快点儿,你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卖我弟弟?”

“我去,这个死老太婆又作什么妖儿?”

她快速从柴堆里抽出一根趁手的棍子,扔下干柴,飞一般往山下冲去。

进了村子,就看到自家大院儿周围,围满了村民,村民边看热闹边议论:

“以为顾家来亲戚了,原来是牙婆子,老孙氏要卖两个小孙子呢。顾老头五个儿子,就老四肯干,这还要卖老四儿子,没天理呀。”

“也就是欺负顾老四熊呗,老孙氏怎么不卖了老大和老五的儿子?”

“只是可怜了老四媳妇,多俊俏的人儿,生了四个儿子,两对双胞胎呀,多大的福分呀。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被老孙氏折磨成黄脸婆了。看看给打得。”

“顾老四一家子就那个闺女硬气些,老孙氏不敢欺负她。这是趁着老四闺女不在家,那闺女力气大,厉害着呢。呀,回来了,这下子热闹了!”

“让让,让让。”

顾梅朵扒拉开挡路的人,直接冲进院子里。完全顾不上被她拽得东倒西歪的人。

院子正中,跪着一个看起来像三十多岁,容貌姣好,身材瘦弱,一脸凄苦的女人-顾梅朵的娘陶非陶氏。

她一手抱着一个小男孩儿,一手向前伸着,试图去拉面前的婆婆-老孙氏怀里的另一个小男孩儿,两个男孩是双胞胎,五岁。

“娘,求求你,别卖我的小四和小五。我多多干活儿,我少吃饭,我多攒钱帮大侄儿交束脩。”

陶氏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儿不住的磕头,一脸的无助和绝望。她怀里的小男孩儿哇哇大哭。

老孙氏尖嘴猴腮,一脸的刻薄相,指着陶氏骂道:

“你这好吃懒做的贱-货,你一年能挣几个银钱,他们领了小四小五去,会给二十两银子,就能给你大侄儿交束脩。

你大侄儿将来中了状元,你家不是也能跟着沾光吗?再说,你们又不是没儿子,送走他们,还省了两个人的口粮。你松开,让我抱走。”

陶氏紧紧抱着孩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别卖我的小四和小五,这是我的心头肉啊!”

老天爷,帮帮我吧!

老孙氏见陶氏不松手,抓起根木棍,狠狠朝陶氏身上打去。

“你个贱-人,我还管不了你了,我打死你!”

旁边儿一个穿红著绿,身材丰满的女人,顾梅朵的三伯娘小孙氏,撇着嘴讥讽道:“哎呀四弟妹,你这样忤逆婆婆,简直太不孝了,当心一会儿四弟回来休了你。”

老孙氏几棍子落在跪着的陶氏身上,还不解气,把扯着的小男孩儿推向小孙氏,“看好他,这可是钱呢。”

老孙氏咬牙切齿地又高高举起了棍子。

这老孙氏是村里有名的泼妇,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周围的村民虽然在指指点点,可并不敢上前劝解,怕惹麻烦上身。

大家心里想着,顾老四媳妇儿今天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

“住手!”

就在这时,顾梅朵冲了进来,手里的棍子用力向上一挡,迎向了老孙氏。

老孙氏没看到顾梅朵,一棍子狠狠地砸下去。

两根棍子撞在一起,两人又都是用了力的,只听“咔嚓”一声响,老孙氏手里的棍子飞了,巨大的撞击力震得老孙氏手臂又痛又麻,半天动不了。

老孙氏岂肯shan罢甘休,她正要狠狠教训顾梅朵,一眼瞄到院子外自家男人和儿子们急匆匆赶过来,知道今天的计划泡汤了。

自己肯定不能当着家人的面儿,让人把孙子领走。

于是,老孙氏抱着右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没天理啦,亲孙女要打死奶奶啦。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死这个小畜生。”

顾梅朵懒得理会老孙氏,她慢慢地扶起自己的娘,然后奔向她三伯娘。

“你放开小五!”顾梅朵冰冷地眼神盯着小孙氏。

小孙氏一哆嗦,放了孩子吧,怕婆婆怪罪。不放,又担心顾梅朵打她。正犹豫不决,顾梅朵作势举起了棍子:

“放不放?”

小孙氏一哆嗦,吓得急忙松开孩子,退到一边。

顾梅朵温柔地抱起小五,回到母亲身边。冷眼看着回来的顾家人。

牙婆子一看,这买卖是做不成了,没等顾家男人进院,出院子骑上毛驴,一溜烟儿跑了。

顾老头领着顾家下田干活的人一拥而进,走进院子。

顾老头不到六十岁,一脸沧桑,却还硬朗。

顾家田地不多,但是人非常多。顾老头儿领着儿孙格外用心地伺弄家里的田,希望能多打点儿粮食,好多口饭吃。

现在不到收工的时候,被人叫了回来,顾老头儿很生气。

他轰走了院里院外看热闹的人,冲着老孙氏嚷道:

“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这不是白耽误功夫吗?娘们儿家家的就是事儿多。”

其实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很清楚,路上有人告诉他了。老孙氏不止一次的说过,要把两个小孙子卖了。

一来家里有了银子给大孙子交束脩,二来没了这两个小的,老四媳妇儿也可以下田干活儿,家里就多一个劳力。孙子孙女那么多,少一个两个也没啥。

他之所以冲老孙氏嚷嚷,就是为了转移家人的注意力,老婆子卖孙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防止老四媳妇儿闹腾,虽然老四媳妇不一定会闹腾。

多年的夫妻,老孙氏也明白老头子的意图,她冲着一大家子一挥手:

“都回去干活儿,回来干什么?半头午晌的就想歇着?干活儿去!”

顾老头儿领着大伙儿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有话说。”顾梅朵大声喊道。

老孙氏骂道:“你说个屁,怎么哪里都有你。滚一边儿去!你打了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听到这话,顾家人表情很丰富,有吃惊的,有害怕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漠不关心的。


“更可恨的是,还要卖孙子?你是饿得要死了吗,等着卖孙子的钱救命啊?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个老虎都不如。

卖亲孙子,是不是孙子多给你狂的,卖了孙子,你不怕将来绝后啊?还一次卖两个?

你如果嫌孙子多,我的哥哥弟弟我领走,我们跟我娘姓,再和你们顾家没关系。不信你们看我能不能做出来!”

老孙氏冲顾梅朵“呸”一口,双手掐腰:“我卖我的孙子怎么了?气急了我连你一起卖了。”

”卖我?我借你个胆!你也就有胆打媳妇骂媳妇吧。”

老孙氏气得不行:“哪家婆婆不使唤媳妇打骂媳妇,怎么我就不行?”

”你是婆婆,你可以使唤儿媳妇,可你再使唤我娘就不行!

这么多年,我娘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地干活儿,现在也该换个人干了。你那么多儿媳妇,她们是死人吗?也轮到她们干了。”

顾梅朵温柔地对泪流满面的娘说:

”娘,你回屋歇着,你生了四个儿子,是老顾家大功臣,人家没你生得多,比你身体好,都歇着呢,你干吗还干呀?你也不是使唤丫头。

大哥二哥,扶娘领小四小五回屋。”

哥俩弱弱地点头答应着。

顾老四半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他是懦弱,但不是傻,谁对他好他是知道的。

”干活怎么啦?”老孙氏嚎着,“他们年轻多干点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我父母年轻,我几个伯伯和伯娘难道七老八十要入土了吗?我五叔不是更年轻?他还不是天天睡,睡了吃,吃了再睡,跟那个哼哼差不多?”

众人:哼哼?

也许是看自己老爹落泪心中难过,也许是想起自己前世的苦,以及来到这里的憋屈,顾梅朵也落下泪来,她边抹眼泪边大声控诉:

”别人干活,还能偶尔歇歇,赶个集,串个亲戚什么的。凭什么我爹和哥哥们就要一天干到晚,我娘带着俩弟弟,还要洗衣服,做饭?”

“你们想得挺美呀,卖了我两个弟弟,让我娘也下地干活,我们四房全都是好劳力。让我们一家给你们当牛做马,供你们吃喝,供你们读书。

呸!逼急了我,我一把火烧了房子,让你们明天都拐筐要饭去,看我敢不敢?”

“我说奶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烧自己家的房子,不犯法。我砸自己家的东西也不犯法,不用赔。属于家庭内部矛盾,官府不管。

只要你们敢欺负我们四房,我就敢砸!”

老孙氏恨恨地骂道:“你个不孝的小畜牲,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省得让你来气我。”

“我不孝?大伯三天两头往镇上跑,用家里的钱下馆子,给你们拿一口好吃的了吗,他孝顺?

大堂哥,用我爹和哥哥们挣的血汗钱读书,见了我爹娘鼻孔朝天,理都不理,他孝顺?”

感觉自己人小身矮没什么气势,顾梅朵跳上一个破凳子,继续大声指控:

“三伯娘隔三差五就拿家里的东西回娘家,跑得那个勤呀。不下田干活儿就算了,一轮到她做饭,就浑身都疼,让奶奶你和我娘做,她孝顺?”

“五叔五婶儿从来不下田干活儿太阳不晒屁-股都不起来,起来还挑吃捡喝,哪儿风凉哪儿歇着,老父亲在田里汗流满面,都不肯歇歇怕耽误活儿,他孝顺?”

嗓子有些干,咳了两声,继续:

“我二伯家因为没儿子心虚,两口子才拼命干活儿。我们四房四个小子,下田的就两个,凭什么我们四房干的最多,吃的最少?

这么干还不落好,还要卖我弟弟?

供大堂哥读书,要卖也是卖他弟弟,凭什么卖我弟弟?!呜呜……”

说到伤心处,放声大哭。

顾老头和老孙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都是事实,现在他们真的是欲哭无泪呀。

骂不过,打就更加打不过,全家人不够她一个人打的。这死丫崽子天生神力,惹急了那是谁也不惯着,抡棍子就砸。那是真砸呀!

顾梅朵小破袄子抹了一把脸,哽咽着:

“我爹娘和哥哥弟弟都是老实人,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如果谁再欺负我哥哥弟弟,还有我的父母,我绝不客气,我整死他!

谁再占我们四房便宜,棍子伺候!你们看着办。”顾梅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小的身影,雄赳赳,气昂昂的。

溜出来偷偷观察院子里动静的四房哥俩,也悄悄退回自家院子,还不忘记拉走他们的爹。

其他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是心里想着,四房这是要翻身的节奏吗?

且不说顾家老两口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顾梅朵是该干嘛干嘛,想干嘛干嘛,谁管也不好使。谁说她两句,她十句八句等着你。

中午饭后休息,顾老五大喊:“春久,春久。”

顾梅朵十二岁的大哥急忙跑出来。

“你去咱家东边儿那块地的地头,那棵大树下的草棵里,把我的锄头拿回来,快去,去晚了别让人拿走了。”顾春久急匆匆跑出去。

这是干活的时候躲树下偷懒,回家忘了拿了。顾梅朵气哼哼地想着。

顾春久很快地扛着一把锄头回来。

“春久。”

顾梅朵听见五叔又喊大哥,也急忙跟着出去。看看五叔还想干嘛。

“我屋子里床上的席子破了,有些扎人,你拿去给我补补。”

顾春久刚要动,顾梅朵开口了:“我说五叔你没长手呀,你不会补呀?”

“我支使我侄儿干点小活儿,怎么啦?”

“我大哥下田干活儿累了一上午了,凭什么还给你干活儿?你一上午偷懒,又不是有多累,自己干干不行吗?

你实在懒得动,让你闺女给你干。我们不伺候!哥,回你屋睡觉去。”

顾春久看看他五叔,回屋了。

顾老五看着顾梅朵怒目而视的样子,这个侄女不好惹,也悄末声地回屋了。

还没等顾梅朵走回自家屋呢,她三伯娘,小孙氏出来了,冲着四房的小破院子喊:

“四弟妹呀,下午我回娘家,有点事儿,后天回来,你和咱娘说一声。”

顾梅朵拦住往回走的小孙氏,:“三伯娘,你回娘家,你自己和奶奶说去。关我娘什么事?我娘又不管家里的事儿。

还有,明天轮到你做饭,洗衣,喂猪。你把明天替你干活的人找好。想找我娘帮你干,没门儿。”


顾春立在县城读书,每次他休沐回家,对老孙氏来说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老孙氏是把顾春立作为光宗耀祖的对象,重点培养的,所以家里有什么好穿的,好吃的都留给他。

至于顾春立书读得怎么样?她哪里明白,她觉得,自己孙子读书是最最好,肯定能中状元的。

现在顾春立回来,最高兴的人,就是顾梅朵了。因为顾梅朵想让顾春立教她认字。

对,就是认字。原主不认字,这对顾梅朵以后的所作所为和言行举止很不利,因为这些言行总要有个出处,因此她必须得认字。

而在顾家,只有顾春立自己认字。

对于顾春立这个堂哥,顾梅朵一点儿都不了解。只有休沐的时候,偶尔能见一面两面。

在顾春立心里,小堂妹一直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奶奶上次要卖小堂弟,顾梅朵和奶奶对着干,大打出手,让他对顾梅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个小堂妹,嚣张跋扈,打得一家人谈她色变啊。

看到小堂妹来找他,他很意外。

顾梅朵温声问:“大哥有空吗?”

顾春立冷漠地问:“你有什么事?”

虽然挺讨厌大房,但有求于人,就得放低姿态。

“大哥,我想找你认字。”

“认字?”

顾春立很惊讶,整个村子里认字的女孩子一个没有,别说女孩子,男孩子也寥寥无几,小堂妹居然想认字。

顾梅朵把棍子往地上一杵,头一抬说:

“对,我想认字。认字就能看书,书里讲了很多新鲜有趣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出门少,我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面,所以我想认字。大哥你教我。”

想得挺美。顾春立猛摇头,态度坚决:

“不行,奶奶不会同意的。村子里的女孩儿都不读书,你读什么书?你学好女红,学会做饭做衣服就可以了,将来找个好婆家比什么都强。”

顾梅朵很坚持:“我就想读书。读书增长见识,你能读我为什么不能读?”

顾春立心说,你增长见识,就是忤逆不孝,和家人对着干吗?哼哼,别痴心妄想了。

顾梅朵一扭身坐下来,发挥出她的无赖劲头:

“顾春立,你今天如果不答应,我和你没完!

你一天教我几个字,几句话,能耽误你多少功夫?你就当复习功课了。”

顾春立就是不答应。

顾梅朵拉下脸来,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吧?哎呀我这小暴脾气。

她“忽”地站起来一跺脚,地上出现一个深深的脚印。

“你不答应?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你念书的钱还是我爹我哥哥赚的,你心里没数吗?就让你教我几个字,念几个句子,屁大会功夫就够了。

你读了十几年的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耽误这么一小会,也影响不了啥。”

顾春立看着脚印吓一跳,再说,没考上秀才是他的硬伤,他就怕别人提这个。

这丫头力大如牛了,自己如果不答应,怕她翻脸耍横,也怕她真的会赖在这里。

圣人说得对: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他是读书人,不和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让别人见笑。

他找出一本书,摔桌子上,翻开。

顾梅朵一看,是本《三字经》。

顾春立没好气地指着开头念道:“人之初,性本shan,性相近,习相远。”

顾梅朵跟着念了一遍,然后一把抢过书,“我回去看,我不会弄坏的,看完还你。”

拿着书走了,留给顾春立一个潇洒的背影。

顾春立看着她的背影咬牙。

每到顾春立休沐回来,顾梅朵都拿着书来找他,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让他给念个七八句,然后走人。

这认字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第二步,顾梅朵决定到镇子上去找私塾里的老秀才。

万阳镇在下泰村北边,离下泰村就二三里的路程。

镇子里有一个私塾,附近村子里条件好的人家都会送家中的子弟去读书。

顾梅朵想,只读一本《三字经》肯定不行,家里有个读书人,有些事情不好糊弄,得多找个借口才行。

只能去镇子上了,县城太远。

多次接触,顾梅朵成功说服了老秀才,从老秀才那里借了本《百家姓》。

顾梅朵让她娘给她做了一个能装下几本书的口袋,弄了个带子挂在脖子上。

只要她出门儿,除了背篓,她还要挎个书袋。书不能放在背篓里,怕背篓里的刺儿刮破了书。

于是村子里,人们经常会看到一个这样的景象:

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戴着小草帽,背着一个背篓,还挎着一个书袋。领着一对双胞胎小男孩。

这是顾梅朵给自己设计的标志形象。一个属于她顾梅朵的标志。

男孩装扮自然是为了去镇子里和上山方便呀,反正村里人都知道她是女孩。

领弟弟可以让娘轻松一下,自己还能教弟弟背书,趁此机会再了解一下这个村子。

戴着草帽是为了遮脸,背着背篓,是为了以后从空间里拿东西有个掩护。

是的,顾梅朵有空间,而且空间特别大。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只能装东西。她最近感觉,空间似乎有变化,她也没在意。

顾梅朵前世是农民出身,父母双亡,作为长姐,十多岁的她带着弟弟妹妹们过日子。

苦过累过,酸甜苦辣都尝过,含辛茹苦,把弟妹们抚养成人,成家立业。她依旧单身,因为怕暴露空间。

空间是偶然机缘下得到的,在她又当爸又当妈的日子里,给了她极大的帮助。

后来日子好过了,又传言末世要来了。她把自己攒的钱,卖房的钱,还有弟妹们孝敬她的钱,都买成生活物资,囤在空间里。

想着如果末世来临,自己和弟妹们也不愁吃喝。

结果,末世没来,她带着空间穿越了。

随身背个背篓,再通过背篓从空间拿东西,就不显得突兀了。

在村里逛的时候,她就把书拿出来。

“小四小五,跟姐姐念哈。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随着响起:“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婶子大娘们打趣她:

“朵朵,又教弟弟念书啦。”

“你们家已经有个念书的了,再加上你们三个,你们家这是要出四个秀才呀。”

顾梅朵甜甜地笑着,大声地和大家打招呼。“对呀,我要认很多很多的字,我还要教我哥哥和弟弟认字。我将来要做个厉害的女秀才。”

众人哈哈大笑,对这个开朗活泼的漂亮小姑娘都心存好感。

只是,唉,生在那样的家庭,不知是福是祸。


丁彭介绍,鸿门山庄是前任知县小舅子的,周围的土地也是。

这个小舅子强抢豪夺,欺压良民,犯了事被抓,知县受牵连,被罢了官遣回原籍。

庄子就挂在县衙发卖,因为太大,土地也不好,山地居多,还不零卖,所以,一直没卖出去。

顾梅朵开始一处一处地逛,这个庄子只是建了个大体的轮廓,内部还没有完shan,可能很久没有人打理,七零八落,显得很是颓败。

顾梅朵每到一处,都仔细的察看。

顾梅朵前世是农民出身,所以她对土地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大庄子,自己一定会合理布局,把它打理得很好。

种上各种农作物,圈出地方,养上些家畜。打造成一个桃源世界。

唉,现在也只能想想,这个庄子连带外面的山地,作价五万两。

自己现在想要买这个庄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路走,小良子一路叽叽喳喳,“这里好大哟,房子好多哟,如果能住在这里。那多美呀。”

顾梅朵笑着说,“如果我将来买下这个山庄,给你留一间房子,让你来住。”

“真的吗?真的让我来住吗?”

顾梅朵笑了笑,很认真地说:“真的,真的让你来住。”

丁彭:……

真是傻子欢乐多。

顾梅朵下定决心,一定要多赚钱,赚了钱买这个庄子。

想赚钱必须得分家。

顾家大房和县丞是做不成亲家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顾梅朵和丁彭等人分开,找到一家卖种子的铺子。

秋天了,种子的种类也不太多。

粮食种子,高粱小麦玉米黄豆,水稻不要,空间里好像没水。蔬菜种子,常见的有一些。

药材遇到小苗直接种,估计也没人卖种子。果树苗没有。

空间里的耕地顾梅朵都规划好了,把买来的种子合理地种在空间里。全部种满。

顾梅朵提醒自己,多多关注空间,看看种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收获。

回到家里,顾梅朵就和父母哥哥说:

“爹,娘,一会找爷爷奶奶分家。大哥去找里长爷爷,二哥去找族长爷爷,就说爷爷有事叫他们。

路上遇到人问,你们就说,顾家要分家,他们可以来看看。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顾老四看了闺女半天,才问出一句:“朵儿,能行吗?”

“爹,相信我,能行的。只要你听我的就行。

可别爷爷奶奶一劝你,你就怕了。想想我和哥哥弟弟,还有我苦命的娘。”

顾老四沉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顾家大院就聚满了人。顾家各房也都来了。

顾老头和老孙氏有些发愣。不知道这些人干吗到家里来。

顾梅朵先扶着里长和族长坐下,然后,对顾老头和老孙氏说:“爷爷奶奶,是我找里长爷爷和族长爷爷来家里的,我要分家。”

顾家人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顾梅朵,分家?她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顾老头老孙氏一脸的愤恨。

里长开口了:“大生,你怎么说?”顾老头叫顾大生。

“我不同意。”顾老头想都没想就回答。

顾梅朵不客气地问:“你凭什么不同意?”

顾梅朵搬来好大一块大青石,自己站了上去,让她有高高在上的感觉,省得再仰头看人。

“爷爷,让我来说说你为什么不同意。

你领着我爹他们哥五个在田里干活。实际上呢,经常在田里的,只有你和我二伯我爹,还有我两个哥哥。

大伯隔三差五地要去县城,说是看儿子,其实呢,下馆子逛窑子,花的我爹和哥哥们的血汗钱。

三伯和三伯母,就三天两头回娘家,拿家里的东西送礼,他们的活儿,就都是我爹娘和哥哥们干了。

五叔五婶,这个怕累,那个怕晒,十天八天不下一次田。他们当自己是大家公子和夫人,他们的活儿,还是我爹和哥哥们给干的。”

顾梅朵提高了声音:

“所以,整个顾家,所有的活儿,我们四房干了一半,如果我们四房分出去,顾家就没人干活了。

你这是让我们四房帮你养儿子,养孙子。我就想问问爷爷,你凭什么让我们帮你养他们?他们是残废吗?他们是傻子吗?

还有,还让我们帮你供顾春立这个蠢货读书。读了十三四年的书,还没考上秀才,还供?哪来那么大的脸?

所以,我们四房不伺候了,我们要分家,坚决分家!”

顾老头脸色铁青,说不出话。

老孙氏要来打顾梅朵,顾梅朵一把把她推一边去。

“还有你,顾老太太,我的好奶奶,你为了大房,为了你的大孙子,要卖了我两个弟弟。

卖一次又一次,我真怕一个看不住我两个弟弟就没了。还要让我给人家当媳妇,我才九岁呀,你长没长心?

你一不顺心就打我娘,打得我娘下面天天流血,还要给你干活。这样的家,我们还有活路吗?不分家,难道让我们等死吗?”

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家都很可怜四房的人,同情他们的处境。

里长和族长也是愤愤不平,看向顾老头的眼神带着责备。“大生,你有什么要说的?”

“父母在,不分家。”

顾梅朵大怒,“你当然不想分家了,分家了就没有长工给你干活了,人家长工干活还可以歇几天呢,还有工钱呢,还要让人家吃饱呢?

你呢?你们都是黑心的,不对,你们根本没心。没心没肺。”

顾老头一口咬定,就是不分家。里长和族长也很无奈。

顾梅朵盯着顾老头:“爷爷,你就是不分家是吧?好。”

顾梅朵抬高双手,用力拍了拍,大声说:

“乡亲们听我说,我们四房实在没活路了,整天给他们当牛做马,还嫌我们跑得慢,干得少。既然活不起了,那我们就去死!”

顾老头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对四房好点,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后悔没有多加约束老婆子,让她别打小孙子的主意。

可惜,晚了。

里长和族长想劝劝顾梅朵,顾梅朵一摆手,“里长爷爷,族长爷爷,你们不用劝了,我们自愿的,你们不用担责任。大家都在这里,可以做见证。”

“爹,大哥二哥,爷爷不给我们活路,咱们就一起死吧,好歹一家人,黄泉路上也有伴。

你们去多抱些柴,堆在屋子四周,一会我去点。”

顾老四和两个儿子听话地走了。

顾梅朵又说:“乡亲们,如果我们四房欠你们什么东西,你们找我爷爷要,因为我们家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干活就有我们的份,顾家的东西,从来不属于我们。

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我们家现在,一家七口,一文钱都没有。你们不相信吧?我两个小堂弟经常吃零嘴,我弟弟五岁了,都不知道糖是什么滋味。”

“不说了,乡亲们,对家里人好点,别弄得像我们一样。乡亲们,永别了。”

顾梅朵走近柴堆,用火折子点燃,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大声说,“大家不用救火,生不如死,就让我们死吧。活不起了!”

已经有心软的妇女哭了起来。

顾老二夫妻要冲过去救人,顾老三夫妻死死拉着不让他们去。

火呼呼着了起来,借着风势,越来越大。


通常陶氏替小孙氏传话,老孙氏顺便就说,那你替她干吧。陶氏又不懂拒绝,只好干了。每次都是这样。

“我是真有事儿回娘家,你娘帮我做一天,我以后再多帮她做一天。”

“三伯娘,同样的谎话说多了,也就跟放-那什么一样,没人当回事了。再说,你哪次说话算数了?所以,你老人家还是另外找人吧。”

小孙氏怒了,大声骂起来:“大人的事儿,要你个逼崽子管?就让你娘帮我-干一天活儿,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是呀,以前我娘没少帮你干活。我娘一边看着弟弟,做自己的活儿,还要一边帮你干活儿,你轻松自在地去串门子。

不就是因为,奶奶是你亲姑,向着你们三房吗?

明天我就不让我娘干,如果你不找妥人干活儿,那一家老小和满院子的小畜生,就都饿着!”

说着拉着走出来的陶非回屋去了。

十岁的顾春雨帮他娘骂人:“你个小贱-人,死丫头,让你欺负我娘,我打死你。”

顾梅朵转回身哈哈大笑:

“臭小子胆肥呀,想打我,你过来呀!”

顾春雨还想骂,被她娘拉走了。

傍晚,大家干活儿回来,顾老三喊着:“老四,你先给我提两桶水来洗洗,然后再给咱爹提。”

顾家住在村东,门前二三百米有一条小河哗哗流过,干活的人傍晚回来,一身的臭汗,挑两桶水,回来洗洗,干净又解乏。河水温温的,洗澡正好。

因为傍晚经常有大姑娘小媳妇,趁天凉在河边洗衣服,所以不能去河里洗澡。顾家经常去河里提水,只是这提水的人……哼哼。

顾老四毫无怨言地就要去拿水桶提水。

顾梅朵一直站在院子里,她就知道会这样,因为以前不是爹提水,就是哥哥们提水。哥哥们才十二,多重的水桶,这些狼心狗肺的混帐家人。

“爹,水桶放下,让三伯自己去提。他有手有脚的,干嘛支使你?”

顾老三不乐意了:“你这丫头,我就是让你爹帮你爷提水的时候,顺便替我提两桶,怎么啦?”

“不怎么,自己的活儿自己干,你不提水洗澡,那就臭着。天天让我爹伺候你,我爹干了一天活儿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爹,你回屋里等着,我去提水给你洗。大哥,二哥,你们都等着,爹洗完了,你们洗,水我来提。”

顾老三大声道:“那你爷爷的水谁提?”

“爱谁谁,谁愿意谁去提。你孝顺你去。”

说着,顾梅朵提着水桶走了。

“以前都是你爹提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爷爷又不是只有我爹一个儿子。要不你们哥几个,轮着去提,今天就大伯先去提。”顾梅朵的声音远远传来。

顾老头瞪了顾老三一眼,“我自己去提。”

顾梅朵给他爹提了水,回来看见他三伯还在院里站着:

“三伯,以后你要孝顺爷爷,你自己去,别使唤我爹。我爹干活儿,你讨好,你咋那么聪明呢?

我三伯娘支使我娘干活儿,你支使我爹干活儿,谁惯得你们这些臭毛病?从今以后,都给我改喽。我们四房不是顾家的奴才!!”

顾老三面子上过不去,大怒:

“你个小鳖犊子,小混蛋,看我打死你。”

顾梅朵一挺小胸脯,“三伯,来打呀,你打得过我吗?如果你不怕腿断胳膊折,你就只管来打。我借你个胆儿!”

顾老三气得直哼哼,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小孙氏拉进屋,顾梅朵提着水桶给哥哥们提水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最近地里活儿比较多,干活的人比较忙,也比较累,晚上做菜的时候,就放了一小块肉,薄薄地切了有十几片。

顾家二十多口人,分两桌吃,女人一桌,男人一桌。小孩子跟着女人坐,老孙氏在男人那一桌。

老孙氏拿起筷子例行分饭。

她拿起个碗,把菜盆儿里少的可怜的肉片挑到碗里,“春立明天休沐,留给他吃,他读书累脑子,给他补补。”

顾梅朵过来夺走老孙氏手里的碗,“还补,大哥已经补的够胖了,红光满面的,奶奶不知道胖子的脑子反应慢吗?你这不是让大哥考不上秀才吗?

再说,现在活这么累,干活的人吃不好,哪有力气干活儿。没力气干活,哪来的收成。没收成,哪来的钱。没钱,怎么供大哥读书。

所以,为了大哥能读书,就得让干活的人吃好点儿。”

于是她很快地把碗里的肉给他老爹,哥哥们,还有大伯二伯分了下去,一人分了一片儿,还剩下个三两片儿,她直接都倒在顾老头的碗里,然后小手一挥:

“吃吧,干了一天活儿都累了,吃完歇着。”然后潇洒地转身回女人这桌。

老孙氏听顾梅朵小嘴叭叭叭叭一通神侃,等她反过劲儿的时候,大家碗里的肉早进肚了。

她气得抬手想拍桌子,看看桌上的饭,不舍得浪费粮食,就奔着老四媳妇儿来了。

女人这一桌还等着老孙氏分饭呢,顾梅朵一看老孙氏的样子,就知道老孙氏要拿她娘撒气,因为只有她娘会老老实实地让老孙氏打,丝毫不敢反抗。

顾梅朵急忙捞了一个大碗,拨了一些饭菜,拉着她娘和弟弟到墙角去吃,她挡在老孙氏面前,“奶,你找我娘干嘛?”

老孙氏拿着棍子,够不着陶氏,就劈头盖脸向顾梅朵打来。

顾梅朵顺手拽过三伯家的堂姐挡在身前,老孙氏一棍子打下来,顾梅朵堂姐“嗷”一声就趴下了。

顾梅朵大叫:“救命呀!奶奶要打死亲孙女儿啊!不让孙女吃饭啦!大家都来看看呀,孙子没卖成,这是要打死孙女儿撒气啊。救命呀!”

九岁小女孩儿的声音又清脆又尖细,传得很远。很快就有左邻右舍的来到院外看热闹。

老孙氏追着顾梅朵,顾梅朵绕着桌子跑。一边跑一边继续大喊:“救命呀,救命呀!奶奶要打死亲孙女啦!不活啦,老天爷呀!”

顾梅朵她娘一边喂孩子一边看着,反正自家闺女不会吃亏。顾梅朵她爹和哥哥们呆呆地,顾家其他人表情各异。

邻居们看到这祖孙俩,都偷偷地笑起来。顾老太一向拿这个孙女没辙,这是搞笑呢?

顾老头急忙起身,把邻居们劝走,对着老孙氏喊道:“吃饭!”

老孙氏平时跋扈得很,但是顾老头生气的时候,他还是很听话的。

今天这场祖孙之战到此不了了之了。


顾梅朵大堂哥-顾春立,要定亲了。

女方是县丞家的小姐,据老孙氏说,县丞家的大小姐苟小凤,貌美如花,性情温柔,而且嫁妆丰厚。

苟小姐看上了她的大孙子,她的大孙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大有前途,将来妥妥的状元郎呀。所以二人一见如故,一拍既合。

县丞有要结亲的意向,老孙氏这里正在抓紧张罗聘礼。

其实据知情的县城里的人透露,苟大小姐性情风流,长相丑陋,酷爱美男,在县城附近有好几个相好的。

这一次是被人捉奸在床,在县城混不下去了,这才想找个人嫁出去,碰巧顾春立撞上来。

顾春立知道县丞家小姐有意下嫁之后,想了很多,感觉这事情有蹊跷。

自己连个秀才都不是,这县丞嫁女图什么?

不过他又一想,娶县丞女儿起码比找个庄户人家的女子要好,一来嫁妆多,二来有个做县丞的岳父可依靠,自己的前途也会平顺一些。所以他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要娶县丞家的小姐,聘礼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顾春立对老孙氏说:

“奶奶,苟小姐的父亲是县丞,就相当于副县令。我今年院试,他肯定能帮上大忙。等我中了秀才之后,家里的田地,都不用交税了。我有功名在身,还怕没银子吗?”

可家里实在没钱,亲戚也都是穷亲戚,怎么办?

现在能让她打主意的,一是家里的那些田,二就是家里的这些人。

田地是生活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卖的。人就好办多了,卖了还可以再生。

“家里那么多的赔钱货,这回总算有点用处了。”老孙氏急忙找媒婆去了。

传出顾春立要定亲的风声后,顾梅朵就一直密切关注老孙氏的动静,就怕她对四房不利。

她提醒一家人要小心老孙氏,重点请母亲看顾好两个弟弟,而她自己,在顾春立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会一直呆在家里。

顾梅朵正要去正房看看情况,她二伯母关氏着急忙慌,遮遮掩掩地来了。

一进屋,关氏就给顾梅朵跪下了:“朵朵,求求你,救救我家梅红吧。”说完,就要磕头。

顾梅朵一把拉起关氏,“二伯母,你这是干嘛?起来说话。”心里知道,肯定和老孙氏脱不了关系。

关氏站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实人就该死吗?”

原来,老孙氏请了媒婆,给顾梅朵堂姐梅红找了个人家,收了人家十八两的聘礼,让晚上就来抬人。

依目前下泰村的婚俗,这聘礼真的不少。

顾梅朵心说,怕不是什么好人家。

果然,男方是镇子上的一个老鳏夫,四十多岁,早年妻子扔下一个儿子死了,现在这儿子也十七八了,父子俩都是镇上的无赖,偷鸡摸狗,打架斗殴。

前几天,这老鳏夫赌钱输了五十两银子,还不上钱,人家要他一只手。他东拼西凑弄了十八两银子,娶了梅红,准备送去赌坊抵帐。

去了那种地方,也和进了窑子差不多了。

梅红这孩子十三了,瘦得跟衣服架子似的,天天一刻都不闲着,从早干到晚。也不敢多吃饭,就怕奶奶找父母麻烦。现在要落得这么个结果,顾老二夫妻俩要死的心都有了。

顾梅朵沉吟着:“镇子上,晚上来抬人?”

关氏点头,“说今晚是良辰吉日。”

“放屁,皇历上明明写着,今天大凶,不宜嫁娶。”

顾梅朵考虑了一下,问:“二伯母,你想让我怎么做?你们有什么打算?”

“梅红她姐让你奶奶许给一个病秧子,家里婆婆还厉害,那孩子日子过得,跟在苦水里泡着似的。一想起来我就剜心地疼。就盼着梅红找个好人家,我和你二伯将来也有靠。

可这……呜呜,梅红要落得这么个下场,我们还活着干什么,死了得了。”

关氏捂着嘴,也不敢哭得太大声。

陶氏感同身受,也跟着抹泪。“朵朵,帮帮你二伯母吧,我们都是当娘的。”

“行。二伯母,你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家吗?”

“有。”

“那咱们这样这样……二伯母,你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哦。”

“不会不会。”

“那二伯母还等什么,快回家抹眼泪去呀,还有,要嘱咐好梅红姐,做出伤心难过,要死要活的样子。”

“懂了懂了。”关氏又偷偷摸摸地走了。

第二天,一个重大消息在万阳镇及周边村子传开了。下泰村的人更是炸了锅了。

“你们听说没,顾家二房的姑娘,昨晚抬到树林边上就没了,听说当时是浓烟滚滚,雷声阵阵,大风呼呼,鬼哭狼嚎的。

等烟散了,新娘不见了。男方的人倒是一个不少,只是全趴地上不能动弹了。你们说,这新娘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掠了去,当媳妇了吧?”

“一边去吧,哪来的雷?咱们村离镇子这么近,怎么没听到雷声?你们说真的有脏东西吗?怎么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呢。”

“这新媳妇不见了,男方不会shan罢甘休吧?老顾家有麻烦了。”



“放心。”这小子,不,这丫头,还什么都没有,就张罗盖房子?有勇气。

自己家的大房子已经动工,盖好房子还需要很多银子,目前自己只能靠打猎和挖药材了。

顾梅朵对紫竹说:

“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你跟着我,我出门,你就跟着我娘。你和我娘说一声,我要上山。”

紫竹答应着去了。

在家需要个跑腿的,出门带着就是累赘了。

顾梅朵已经吃了快二十颗聚灵丹了。现在的她,身轻如燕,精神力充足。

很快进了深山,顾梅朵撒开神识,现在她的神识已经可以笼罩方圆二百多米。

一路走,一路拣东西,柴火,野菜,药材。遇见野物也不放过,反正空间足够大,随便她装。

顾梅朵前世苦日子过得多,自从有了空间之后,她养成个习惯,只要有点用的东西,她就收集起来放空间了。穿越过来,这个习惯还保留着。

有情况!

左前方有个山洞,里边有个……小老虎?只是这个小老虎的颜色,有些怪异,特么是红色的,火红火红,细看还有淡淡的纹路。

哇,哇,哇,红色的小老虎!

顾梅朵飞一般向山洞跑去。

小老虎呀,太喜欢了。还是红色的小老虎。

到了山洞口,刚刚准备往里走,里边就传来一阵阵低低的叫声。

声音听起来带点威胁,却是糯糯的,感觉就像个小奶狗发出的撒娇的声音。

顾梅朵一点也没害怕,一直走进去。

她一直走,小红虎就一直退,还不忘发声威胁。

“你别叫了,跟个小奶狗似的,没什么威力。”

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本座是上神,上神!”小红虎叫着。

顾梅朵才不理会它怎么叫呢,直接上前抱起来看了看,“哟,还是个小男虎。”

“放开本座,你这个色女!”小红虎用力挣脱顾梅朵双手,退出两步。

小红虎脸红了,可惜,看不出来,但它发怒的样子可爱爆了,蠢萌蠢萌的。看得顾梅朵心里直痒痒。

怎么这么可爱捏?

“你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爱惜你的。给你好吃的。”顾梅朵引诱道。

小红虎一脸的不屑,顾梅朵居然看懂了。

“如果你一直呆在这山上,早晚会被人发现,那你的处境就大大不妙了。别人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说话哦。”

小红虎心里核计:“本座现在法力全失,被打入这凡界,这个色女说得对,如果被人抓住,要不当宠物,要不被吃掉,还真的不妙。”

看小红虎还是不情愿的样子,顾梅朵继续引诱:“我可以帮你抓野鸡野兔吃。”

小红虎又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干脆低下头,趴在两爪上。一副“本座懒得理你”的臭屁样。

顾梅朵喜欢死这小红虎了,太萌太可爱了。还能听懂人话。一定要它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

这小红虎颜色稀奇,灵智已开,肯定不是凡物。估计普通的东西也打动不了它。

不普通的东西……有了。

顾梅朵哈哈笑着,一副狼外婆拐骗小红帽的阴险模样。

“我偷偷告诉你哦,我有灵药,像什么洗髓丹啦,聚灵丹啦,培元丹啦……”

打住,不能都告诉它。

小红虎立即跳起来,扑到顾梅朵身上,“真的有?”

如果是真的,对本座大有益处。

不会骗我的吧,一个凡人?这里也不是修仙界,哪里来的灵丹?

看小红虎急切的样子,它是对这些药品感兴趣。顾梅朵拿出一颗聚灵丹,在小红虎面前晃着。

小红虎向上一跳,没够着。


可有人就是见不得她家日子好过,非要弄点事情出来不可。

老孙氏领着大媳妇三媳妇五媳妇,还有磨磨蹭蹭跟在后边的顾老二媳妇,气势汹汹地来房场找到陶非。

“小贱-人,你们四房都他奶奶地是些白眼狼,刚搬出来就盖房子买马车,说,你们是不是攒私房钱了?”

陶非叫人找来里长和族长,然后对老孙氏说:

“老太太,我们是不是攒了私房钱,你心里明镜似的。你顾老太太攒了一辈子的钱,我问你,你盖得起这么一座大房子吗

我们四房从来都是干活就有我们,钱是一文都不从我们手上过,请问你,我们要怎么攒这个私房钱?”

“那你们哪里来的钱盖房子?有钱也不知道孝敬爷爷奶奶,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怕天打雷劈呀?”

陶非气乐了,“我打熊,抓鹿,挖人参,卖了钱盖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还得告诉你一声?你想要孝敬钱,你特么是谁?”

“啪”一张纸在手上抖开:

“断亲书!你们家老爷子亲手签的字,你想耍赖?

老太太,我还真不怕告诉你,钱,我陶非现在有的是,可是,和你有关系吗?找我要孝敬钱,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你一大帮的儿子媳妇,一个个滴,都还站着呢,没死,你找我要什么孝敬钱?就算他们都死光了,你要孝敬钱也找不到我身上。我和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不服你县衙告我去。青竹翠竹,把这个死老太婆给我拖出去。二哥,以后弄两只大狼狗养着,再有人来耍无赖,给我放狗!

里长爷爷,族长爷爷,咱们喝茶去。

大家好好干活,晚上炖野猪肉,管够。”

这老孙氏还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战斗力那是杠杠滴。真是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膈应人呀。

老孙氏斗志昂扬地过来,灰头土脸地被人拖走。

罡豆在陶非身前身后转着,它这主人真厉害,小嘴叭叭滴。听主人的意思,这个老太婆不是好人。

本座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罡豆一溜烟跑出去。

众人只觉得有个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晃就不见了。

“里长爷爷,族长爷爷,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顾家老宅呗,告诉顾老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如果他不管好老孙氏,别怪我心狠,咱们县衙见。我要告她冒认亲戚,贪钱讹诈。”

对老孙氏这样的泼妇,里长和族长也很无奈,作为村里的村官,他们还是不希望闹到县衙的。只能劝陶非看开些,别和她计较。

“是我和她计较吗?是她偏偏要和我计较。以前顾忌他们是我爹生身父母,现在,我还惯着他们谁,一帮臭不要脸滴。

里长爷爷,族长爷爷,你们告诉顾老头,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我就上县学告诉学政大人:

顾春立,纵容家人卖堂弟,卖堂妹,给他交束脩。让学政取消他院试资格。他还想考秀才,做梦!”

“别,别呀,朵朵呀,如果村里真的出了秀才,也是件大好事呀。”这丫头得理不饶人呀。

陶非:我有理,为什么要饶人,让他们来膈应我?

“里长爷爷,族长爷爷,行吧,那你们和顾老头他们说吧。就说我-祝顾春立院试顺利,连中三元!”

陶非:特么的,他有那才,有那德吗?

因为砌院墙的人比较多,这活儿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所以进度很快,基本完工,除了几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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