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沉声唤道，正要吩咐侍卫下池打捞，穆清染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站在角落的穆笙歌道：“何必麻烦旁人？我记得妹妹水性极好，不如就让她帮我捞上来吧？”
裴翎眉头微蹙，还未开口，穆清染的贴身侍女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穆笙歌的胳膊。
“啊！”
穆笙歌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狠狠推入池中。
刺骨的池水瞬间漫过头顶，寒冬腊月，池面虽未结冰，水温却冷得钻心。
穆笙歌浑身一颤，四肢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拼命划动双臂，在浑浊的池水中摸索。
手指触到池底的淤泥，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一次、两次、三次下潜……她的手指已经冻得发麻，嘴唇青紫。
终于，在第五次下潜时，她的指尖碰到了那块温润的玉佩。
当穆笙歌颤抖着爬上岸时，整个人已经冻得像块冰。
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
她踉跄着走到穆清染面前，伸出冻得通红的手。
“姐姐……玉佩……”
穆清染嫌弃地用帕子接过玉佩，转头对裴翎笑道：“殿下你看，找到了呢！”
穆笙歌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微微抬眼，正对上裴翎深邃的目光。
那眼神复杂难辨，让她心头一颤。
定是错觉罢。
他怎么可能心疼她？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拖着湿透的衣裙，一步步颤抖着离开。
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渍，就像她破碎的心，一路走，一路滴血。
第六章
三日后，裴翎亲自来到她的偏院。
“明日随孤去慈恩寺祈福。”他站在门口，逆光中的轮廓格外冷峻，“清染要去求平安，你……跟着去求子。”
穆笙歌垂首应是，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次日清晨，三辆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穆笙歌独自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透过纱帘，能看到前面马车里，裴翎正细心为穆清染拢好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