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江河抬头,看见王建军眼里的期待。
他想起老周工具箱里的“质检不合格”文件,想起皮鞋厂门口堆积的次品鞋,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能补,”他大声说,“而且我能让它们变成‘年鞋’,穿一年都不坏!”
人群发出惊叹声。
王建军掏出烟盒,给周围的人发烟:“这位陈师傅,八级钳工出身,补鞋跟搞技术革新一样!”
陈江河笑笑,接过烟却没点,他知道春芳讨厌烟味。
远处的录像厅开始放《英雄本色》,小马哥的台词飘过来:“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而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午夜收摊时,陈江河的手已经肿得握不住鞋刷。
春芳数着收到的感谢纸条,足足有二十三张,上面写着“手艺真棒明天还来”。
“江河,”她轻声说,“你真厉害。”
他笑笑,收拾好工具,看见油布上的胶水渍,像朵盛开的花。
远处的工厂烟囱冒着烟,他知道,那是最后一批机床在运转,而他的人生,即将在这满地狼藉中,重新开始。
第二章 从地摊到工厂1992年4月的夜风带着暖意,陈江河蹲在自行车棚里啃馒头,手电筒的光映着墙上的招工启事:“招聘下岗女工,月薪300元,包教技术。”
馒头渣掉在“江河皮鞋美容作坊”的木牌上,他摸了摸粗糙的木板,想起上周用买断金租下这个15平米的棚子时,春芳眼里的担忧。
“江河,张婶来学擦鞋了。”
春芳掀开塑料门帘,身后跟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女人,手里攥着双褪色的皮鞋,“她说在家没事做,想赚点奶粉钱。”
陈江河点头,擦了擦手。
自上月在夜市免费修鞋后,他的摊位日均接待50位客人,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三天前,他贴出“招收学徒”的告示,没想到第一位学徒竟是前国营纺织厂的挡车工。
“张婶,擦鞋分三步......”他拿起鞋刷,示范着圆周运动,“力度要匀,就像你们纺织厂梳棉那样。”
女人恍然大悟:“对,就跟梳棉似的!”
她接过鞋刷,用力过猛,刷毛掉了两根。
陈江河笑笑,递上鹿皮:“轻点儿,这鞋是牛皮的,得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