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滚出一颗人头,脸上糊着的锁魂胶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见状,下意识地抄起一块石块,正要砸下去,那人头却突然睁开了眼,“小木头?”
竟是那机关道姑娘的声音!
她的嘴唇在胶皮下艰难地翕动着,“快……用鼎耳刺它膻中……”话还没说完,铁人的青铜臂已经如疾风般扫到我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尽全力将鼎耳扎进铁人胸口。
刹那间,整个山洞地动山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铁人腹腔里“轰”地爆出大团青铜蝗虫,每只虫背上都刻着秦篆。
虫群如潮水般扑到岩壁上,疯狂地啃噬起来,石粉簌簌落下,露出后面盘根错节的青铜管道。
那些管子在微微搏动,竟像极了人的血脉。
就在这时,姑娘的人头突然弹起,脸上的锁魂胶“啪”地裂开。
她脖颈断口处钻出无数铜丝,如蜘蛛般迅速爬向铁人残躯。
“墨家机关道……本就是活物……”她的声音混杂着金属摩擦声,听起来格外怪异,“当年商鞅献上的耕战之术……不过是地龙骨的……一节指骨……” 紧接着,洞顶开始渗出黑油,那些青铜蝗虫遇油瞬间燃烧起来,整个山洞顿时火光冲天。
我顾不上许多,抱着姑娘的头颅转身狂奔,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
就在逃出山洞的那一刻,整个邙山东麓轰然塌下三十丈,塌陷处裸露出绵延百里的青铜骨架,每根骨节都衔接着陶制脏腑,场面壮观而又惊悚。
此时,河滩上漂来一艘破旧的船,船头站着一个戴傩面的老者。
他脚边的木箱里堆满了人面青铜灯,灯油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呛得人难受。
“上船吧。”
老者缓缓揭开傩面,右脸皮肉下凸起一条蚯蚓状的铜纹,显得格外诡异,“墨家等了二十年,总算等到能唤醒地龙骨的人。”
我紧紧攥着还在冒烟的鼎耳,怀里的羊皮卷突然变得滚烫。
墨龙在卷上疯狂游走,龙尾扫过之处浮现出新的字迹:“周鼎现,九州乱。
秦宫夜宴墨者血,山河为盘人为棋……”<第七章:周鼎血祭,风云突变老者手中的船桨,重重地敲在那巨大的青铜骨架上,发出一阵仿若编钟奏鸣般的嗡鸣,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空灵却又透着丝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