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淡淡一笑,望着这里,“因为他在这里。”
“囡囡,有时不要沉湎过去,多看看你身旁的人。”
她一瞬愣住,身旁的人,“外婆。”
这时齐妈进来,将老太太从揺椅上扶起,“您该休息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刚要走出亭中,“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1]
灯光的光影投到她眸底,她深深吸口气。
老太太和齐妈慢慢走在风雪中,互相搀扶。
老太太伸出手接雪,眼神炯炯有神,“你该放心了,小沅会幸福的。”
齐妈一回头,却看到虞沅在目送她们离开。
一步步离开,一点点剪短束缚,再到挣脱,将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推到更广阔的世界。
她和老夫人是昨日凋零的树藤,而这座庭院的年轻人应该去外面看看。
齐妈:“我啊扶着您,我们慢慢走。”
虞沅转过身早已泪流满面,她已经得到许多。
他们离开的那一日,虞老太太房门没有打开。
虞沅提着行李箱,在房子前站了许久。
她的身后,谢庭桉手执一把黑伞,望着这一切。
这一刻,他知她心里难过,不需要说什么,只是陪伴。
虞沅放下行李箱,忽然在房门前跪下,他一手扔掉黑伞,大步向她走来。
同她一起跪下,手挽着她的手。
虞沅心里微惊,“你……”
谢庭桉磕了三次头,在这庭院之中发誓,“谢氏庭桉,终生爱妻,他日忘本,不得善终。”
他知老太太最放心不下他的妻子,那么他要老人家放心。
门突然打开,她高兴望去,原来出来的是齐妈。
齐妈:“老太太说她想多睡会儿,就不见了。”
虞沅微微闭上双眼,原来昨晚是外婆与她的告别。
看月亮,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
听《送别》,是外婆送她离开的。
人生不过尔尔,人与人终有一别。
谢庭桉望着她,这是同他一起将要相伴余生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