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by谢景阳纪芸白》,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得到回应,平阳郡主蹙眉,开口唤纪芳菲过来,“芳菲,侯夫人没为纪大小姐请个教养嬷嬷来教她礼仪吗?”平阳郡主话音刚落,纪芸白发觉纪芳菲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冷了几分。纪芳菲福身,一脸歉意道,“郡主莫怪,长姐自幼长在山野,没学过礼仪,虽被认回,又久不在府中,父亲母亲心疼长姐,自然就……”她话没说完,平阳郡主却一副了然的样子,“也是,跟个村妇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你,芳菲,这么个草包一回来就抢了你嫡女的身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纪芳菲最讨厌别人说她不是嫡女的事,眼神暗了一瞬,却还是顺着平阳郡主道,“这位置本就是姐姐的,我不过鸠占鹊巢罢了,如今姐姐归家,能和家人团聚,我看着也是高兴的。”看她表面装出温婉大度,实际上和平阳郡主一唱一和贬低自己的模...
《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by谢景阳纪芸白》精彩片段
没得到回应,平阳郡主蹙眉,开口唤纪芳菲过来,“芳菲,侯夫人没为纪大小姐请个教养嬷嬷来教她礼仪吗?”
平阳郡主话音刚落,纪芸白发觉纪芳菲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纪芳菲福身,一脸歉意道,“郡主莫怪,长姐自幼长在山野,没学过礼仪,虽被认回,又久不在府中,父亲母亲心疼长姐,自然就……”
她话没说完,平阳郡主却一副了然的样子,“也是,跟个村妇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你,芳菲,这么个草包一回来就抢了你嫡女的身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纪芳菲最讨厌别人说她不是嫡女的事,眼神暗了一瞬,却还是顺着平阳郡主道,“这位置本就是姐姐的,我不过鸠占鹊巢罢了,如今姐姐归家,能和家人团聚,我看着也是高兴的。”
看她表面装出温婉大度,实际上和平阳郡主一唱一和贬低自己的模样,纪芸白终于发觉纪芳菲也不是那么聪明。
至少占了一点蠢。
她们二人如何相争,也都是关起门来的事,说什么也不能闹到外人面前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纪芳菲却不懂这一点,仿佛获得了平阳郡主的助力,便能改换血脉般耀武扬威。
实在是愚蠢至极。
这种羞辱她听得多了,浣衣局的宫女骂起人来没那么多顾忌,多肮脏下作的词汇她都听过,此时两人的明嘲暗讽就像蚊子叮一样不痛不痒。
看纪芸白还是那般平静,纪芳菲越发气愤,恨不得上手去拧她两下,只要能将这冷静的面具从她脸上撕下来怎么都好。
凭什么她永远这样淡定,倒衬得自己尖酸刻薄!
平阳郡主刚要继续接话,就被过来传话的婢女打断。婢女不知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平阳郡主立刻喜出望外地走了出去。
撇下纪家姐妹在原地,纪芸白并不看纪芳菲,自顾自地坐下,有逢春茶楼的前车之鉴,面前的茶水糕点她一概未碰。
没人和自己搭台子唱戏,纪芳菲要是再说下去,反倒显得无礼,她暗戳戳瞪了纪芸白一眼,又去他处和人攀谈起来。
纪芳菲一走,一直坐在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圆脸姑娘凑过来,怯生生地问道,“你就是咸宁侯府刚认回来的嫡小姐?”
纪芸白看过去,在她脸上没看到敌意,因着平阳郡主这个教训,她这次带着防备,并未作声。
圆脸姑娘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与纪芳菲长得果然不一样,你,你比她更好看些。”
她的话让纪芸白忍俊不禁,当然长得不一样,又不是亲姐妹,怎会有相似之处。
许是看纪芸白脸色不再紧绷,圆脸姑娘也放松了不少,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我爹是礼部尚书沈自山。”
她在浣衣局许久,也听过那些宫女说些八卦,其中不乏关于礼部尚书的。
她们说沈自山家境清贫,连夫人生病都买不起昂贵的药材,出门时坐的马车都是旧的。
当时纪芸白不解,为何在京城做官还会如此捉襟见肘,直到她从另一个年长的姐姐那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沈自山为吏数十载,不醉心官场蝇营狗苟之事,一心为民,政绩可观,陛下慧眼识珠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也正是因为他刚正不阿,从不收受贿赂,光靠俸禄自是支撑不起偌大的府邸,故而拮据。
纪芳菲已经出事,若是邹氏再晕倒在她院子里,只怕她要被纪君吾活生生撕碎。
邹氏却不由分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纪芸白的头被打偏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夫人……”
“跪下!”邹氏恶狠狠地盯着纪芸白,仿佛她是仇人一般。
纪芸白被她如此陌生的眼神震慑住,反应过后便是无比心寒。
但父母命不得抗,她利落跪在邹氏面前,“夫人,不知芸白错在何处,竟让夫人如此动怒。”
“不知错在何处?”邹氏冷笑一声,“芳菲被折磨得没个人样你还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说你不知错在何处?!”
原本邹氏还怕京城传闲话不敢太过区别对待,表面功夫总要做做,现在却装都不装了。
看来纪芳菲才是她认定的女儿,而纪芸白,她真正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一遭生下来的女儿,于她而言早已与路人别无二致。
“娘……”纪芸白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悲凉,破天荒地叫了声娘,却被邹氏打断。
“别叫我娘!我如何当得起你的娘!”邹氏表情扭曲,“从今起,你去祠堂跪着给芳菲祈福,芳菲什么时候大好了,你再什么时候出来!”
说完,她冷漠地拂袖而去。
纪芸白看着她的背影,大颗眼泪从眼眶跌落,砸在手背上一阵滚烫。
被纪芳菲算计辱骂时,她都没有这样伤心,即便是纪君吾试图偷梁换柱,她也能按捺住保持冷静。可邹氏明知道如果不是她逃掉,被千般花样折磨的人便是她。
这件事明明是纪芳菲的错,到头来竟全怪罪到她头上。如此落差,如此对待,纪芸白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寒,指尖冻得冰凉。
“小姐,小姐!”盼春看她急促喘气的模样吓得不轻,赶紧扶她起身,“地上凉,小姐你快起来!”
纪芸白看着邹氏决绝冷漠的背影,忍不住抬头看向屋檐,眨了眨眼睛把委屈难过的泪水眨回去。
“我没事,给我倒杯水吧。”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个笑容让盼春安心。
以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生恩哪有养恩重,到底是陪了十数年的女儿更有感情。
与生俱来的属于她和邹氏之间的纽带,在这一刻被邹氏的冷漠彻底斩断,纪芸白想,欠他们的在浣衣局三年早已还清了,对于他们,自己也不该再有太多奢求与期盼。
亲人尚在,她却和孤儿没区别了!
因着是纳妾,六礼从简,日子也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在三个月后。
纳妾不同于娶妻,到时候纪芳菲过门时没有世子亲迎,也不能从正门进,只能是一顶小轿子由偏门抬进去,没有跨火盆拜天地的仪式,直接送到院子里等着世子圆房。
更重要的是名分,一日为妾,终生都要低人一等。纪芳菲为了这事已经发过几次脾气,屋里的东西砸碎了好几批,邹氏每天都去哄着,连咸宁侯也是愁容满面。
这事见不得光,虽然被三令五申不得传出,但多少都在高门贵族中流传开来。她性子本就骄纵高傲,被人在背后嘲讽讥笑了几番,更是恨纪芸白入骨。
纪君吾因着上次在花厅触怒侯爷,被侯爷勒令在院中禁足,倒是没再出去惹事。
这些都是纪芸白听盼春讲的。
小丫鬟像是个百事通一样,借着去厨房取膳食的功夫,把这些打听得明明白白。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上来。”纪君吾回头看她在跟小二攀谈,面露不耐。
在纪芸白经过身侧时,他仍数落道,“姑娘家不许跟外男攀谈,你不要名声,侯府可不想跟你一起丢人!”
“小侯爷教训的是。”纪芸白略一颔首。
“你不服气?”纪君吾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纪芸白,你脑子清楚点!你现在不是在村子里挑水做饭的乡野丫头,是咸宁侯府的小姐!一举一动都代表咸宁侯府懂不懂?!”
“既然小侯爷觉得我给侯府丢人了,那芸白先告退了。”纪芸白忍不住咳了咳,喉间涌起几分铁锈味道。
话刚说完,她果然在纪君吾眼中看到了慌乱。以纪君吾的性格,绝不会低头,今天这局也就破了,可纪芸白忘了此时还有个纪芳菲。
纪芳菲赶紧拉住纪芸白的手,解围道,“姐姐,哥哥也是关心则乱,你就别生他的气了,说书先生快上台了,我们快上去吧。”
她温声细语地劝,纪芸白若是坚持甩手走人,只怕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不知礼数还嚣张跋扈的人了。
她又凑近纪芸白的耳边,面带笑容的低声威胁道,“纪芸白,你不想侯府被传闲话,就跟我上去。”
侯府怎么样,纪芸白并不在意,可她知道祖母会在意。纪芸白本也不打算离开,扯出几分假笑跟着纪芳菲上了楼。
逢春茶楼的包房都在二楼,进门后,门一关,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里面却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纪芳菲心情很不错,落座后还亲手给纪芸白斟茶,又把桌子上的糕点都放在她面前,一副热切的殷勤模样,“姐姐,你尝尝,都说逢春茶楼的茶是一绝,但我唯独觉得这糕点才是招牌。”
“你向来眼光独到,糕点师傅是茶楼掌柜特意去杭州请来的,每月工钱就要上百两银子。”纪君吾在一旁笑着对纪芳菲道。
纪芸白看着托盘里桃花模样的糕点,却被纪君吾口中的上百两工钱吸引了注意力。可惜他没再多说,就被纪芳菲转移了话题。
评书很快开始,楼下的说书先生功夫到家,一场曹操败走华容道讲得跌宕起伏,迎得楼下阵阵欢呼。纪芳菲和纪君吾看起来也很投入,两人还不时点评几句。看来她在浣衣局的这三年,所有人的日子都过得极如意。
被那柄碎掉的如意圈住的,只有她自己。
纪芸白手指摩挲着杯沿,却未喝一滴。她不确定纪芳菲的算计在哪,只能处处防备。
评书接近尾声时,纪芳菲瞥了她一眼,见她的茶和糕点一口没动,故作关心地催促道,“姐姐,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不合胃口?龙井醇香,不习惯品茗的人可能喝不惯,姐姐应该喜欢喝毛尖吧?让……”
“哼。”纪君吾冷哼一声,“粗茶淡饭吃惯了,锦衣玉食反倒不适应了?说出去还以为侯府苛待你!”
一番话夹枪带棒,恨不得将纪芸白架在火上烤,好像她今天不喝一口龙井吃一口糕点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纪芸白拿起茶杯,在他们两个的注视下喝了一口。茶香果然浓厚,入口唇齿留香。
纪芳菲不经意地松了口气,纪君吾也放松的别开眼。
纪芸白把纪君吾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垂眸攥紧了手,只觉得茶水极烫,烫得她几乎要落泪。
包房里的气氛逐渐放松,纪芳菲和纪君吾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评书上,两人说说笑笑,把她当成空气晾在一边。评书讲到精彩处,两人在窗口拍手叫好,纪芳菲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得娇俏,纪君吾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纪芸白趁他们两个不注意,偷偷离开包房。出了房间她一步也不敢停,匆匆下楼,却正好撞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茶楼正门进来。她怕是世子的随从,又小跑绕到茶楼后院从侧门离开。
一口气跑出两条街,纪芸白难受的喘着气,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赶紧将手指探入喉咙催吐。
方才在包房里,她吐在了袖子上一些,但还是不小心咽下去了一点。
她不知道纪芳菲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那一点茶水会有什么效果,只能拼命地让自己吐出来。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浣衣局里的日子,那些宫女知道她的身份,为了让她出丑,在她的饭菜里加入泻药,她没有钱去买药,更不想出丑,只能这样自救。
那时她多想侯府能有人去看看她,替她撑腰,或者给她送一些银两,让她不至于身无分文,在浣衣局被各种捧高踩低的太监宫女刁难。可三年时间的冷落,足以让她认清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如今回到侯府,却还是免不了这样……
这何尝不是另一个浣衣局?
纪芸白眼角绯红,食指和中指上的咬痕几乎透骨。她今天不对自己狠一些,那她面对的就是那肥头大耳还有不为人知癖好的世子。
侯府想让她替纪芳菲嫁过去,为整个侯府铺路,她偏不要如他们的意!
身体忽然涌出一股燥热的感觉,纪芸白难耐的轻轻扯了一下领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是药效发挥了!
竟然是如此下作的药,纪芸白羞恼之余,更是心寒。为了将这件事做绝,他们真的不给她一点退路。
巷子外人来人往,却让纪芸白更加恐慌。找不到她人,纪芳菲和纪君吾一定会回府等,她若是回了侯府,岂不是正中下怀?
祖母身体不好,让她知道这样的腌臜事,定会气坏了身体。万一没见到祖母就被他们送到世子府上,更是叫天天不应。
可若是不回府,她能去哪里,等药效发作她更是……
纪芸白突然发现天下之大,自己竟然无处可去。她无助地捏住荷包,却被里面的物件硌了下手。
纪芸白疑惑蹙眉,她不记得自己往里放过什么,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玉佩,刻着“谢”字。
谢景阳!
她脑海中浮现那个少年将军坚毅的眼神,他说,“若有事来将军府寻我。”
那现在算不算有事?
纪芸白咬咬牙,捏着玉牌跌跌撞撞地往将军府跑去。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她最后的救命机会!
连问了几个人,纪芸白才找到将军府,发髻也在她赶路时散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此时她无比狼狈。
纪芸白跌坐在大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敲门。
小厮将门推开,看见门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还以为是什么叫花子,刚要赶人,就看到了她递过来的玉佩。
“这,这是将军的玉佩!快!快去禀告将军!”
刚过卯时,纪芸白就听见院外闹哄哄的,这场闹剧也终于拉开帷幕。
盼春过来伺候她梳妆时,院外的声音还没有平息下来。
她将一柄银钗插.入纪芸白的发髻,小声嘀咕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就在外面吵嚷着,奴婢方才出去倒水,看见护院都来了,在外面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什么?当然是找纪芳菲,纪芸白不禁在心中冷笑。
上次她走失夜不归宿,也未见咸宁侯派人外出寻找,轮到纪芳菲便这般急躁,竟将前院的护卫都调到后院来了,听这架势是要将侯府翻个底朝天才肯作罢。
昨夜之事,纪芸白不信里面没有咸宁侯的默许。府中护院这么多,怎可能无人能察觉?
她那颗早已被至亲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如打碎的茶盏,被人打碎了又反复地碾压,非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似的。
“既是知道出事了,近日行事便低调些,等下随我去给祖母请安。”纪芸白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盼春叮嘱道。
盼春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小姐一直闭门不出,她都怕小姐憋出病来,现在小姐主动出门,她自然欢喜。
“那我给小姐打扮得再亮眼些,老夫人看到了也高兴。”盼春说着拿起首饰盒中的一颗珊瑚耳坠便要给她戴上。
纪芸白伸手接过,重新放回首饰盒里,“不必,如往常一样。”
纪芳菲出事,无论结果如何,他们第一个就会怪到自己头上,此时她若是再张扬,只会让他们更不依不饶。
此时主动去给纪老夫人请安,也是在寻求庇护。
她深知祖母才是自己在侯府唯一的靠山,若是不先去老夫人那里露面,只怕侯爷夫人沆瀣一气,又要将黑的说成白的。
时间不等人,纪芸白早饭都没用,便匆匆赶去纪老夫人的院子。
“难得你今日愿意出门走动,过来陪祖母一起用些。”纪老夫人看到她便心疼得紧。
回侯府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就是不见丰腴些,还是那样瘦弱。
待纪芸白坐下,纪老夫人又叮嘱道,“待会儿让秋菊拿些补品给你,府医说你体虚,定要好好进补才是。”
纪芸白拿着筷子的手指一颤,以为纪老夫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但她说完那句后便安下心来继续用饭,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祖母莫要忧心孙女,孙女体质尚可……”纪芸白刚要推辞,就听见屋外吵嚷不止。
看来还没找到纪芳菲。
“外面何事这般吵闹?”纪老夫人抬眸问道。
秋菊出去后又进来,身后跟着侯爷和邹氏。纪芸白抬头看去,只见二人神色各异。
侯爷面沉如水,邹氏眼圈通红肿得跟核桃似的,看来没少落泪。
一进门,邹氏便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娘!”
“大清早哭什么?”纪老夫人早因她对两个女儿差别对待而不喜,如今更是把不满写在脸上。
邹氏却顾不得那么多,哽咽着道,“芳菲她,她一大清早便不见了,求您做主,请京兆尹暗中相助,找找芳菲吧!”
“不见了?怎么回事?”纪老夫人放下筷子,面色阴沉。
饭也吃不成了,纪芸白跟着放下筷子,下人很快识趣的上来撤走。
纪老夫人移步软榻上刚坐下,翠环便从外面被人带进来,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道,“老夫人,求您救救小姐吧!奴婢今早去侍奉小姐梳妆,刚进门便发现小姐不在寝房内!院子里四处找了也不见人影!”
“胡闹!”老夫人一拍桌子,“那么大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身为贴身丫鬟,小姐失踪你竟然一.夜不知,先将她痛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纪芸白静默的立在一旁,却没有错过每一个人的表情。
邹氏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纪芳菲失踪竟然让她如此悲怆。
纪芸白不禁想,如果今天失踪的是自己,她也会那般痛苦吗?答案自然是不会,她回想起那夜邹氏的表情,简直大相径庭。
“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芳菲!”侯爷出口打断。
纪老夫人目光阴沉看他,“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您与京兆尹有私交,请他暗中派人协助搜寻,待将芳菲完好无损带回来,侯府定有重谢。”
竟然都要请京兆尹出面了?
“为了一个外女竟然要动用京城府兵?!”纪老夫人看出他们夫妻两个打的主意,勃然大怒,指着咸宁侯的鼻子尖怒斥道,“我看你是糊涂了!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连京兆尹也要被连累下放地方!”
“娘!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芳菲一.夜未归生死不明,若是有个好歹……”邹氏泪流满面敲打着自己的胸口,“若是芳菲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她去了!”
邹氏这般撕心裂肺的样子,就如一根刺深深扎进纪芸白心中。
生恩不如养恩重,看来反过来也是如此。
不等纪老夫人再次开口,纪君吾从外面闯进来,一看见纪芸白便错愕质问,“你怎么在这?”
纪芸白很平静,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过来给祖母请安,为何不能在这?”
她看着纪君吾瞳孔微颤,心里已经猜到了纪芳菲的遭遇。
纪君吾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又回过神来怒火中烧,再次发问,“你昨夜去了何处?!”
“小侯爷,我昨夜一直宿在寝房,发生何事了?”纪芸白对上他暴怒的双眸,一脸无辜。
“你满口谎话!”纪君吾跪在地上,冲纪老夫人道,“祖母,纪芸白昨夜并未宿在落梅院,不知去哪里鬼混!此人说谎成性,孙子请您将她逐出府去,以免将来丢了侯府的脸!”
“小侯爷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小姐昨夜一直宿在寝房并未外出,小侯爷也未曾夜半探望,又如何能编造小姐深夜离府的谣言?”盼春立刻出口反驳。
计划落空,他便这样不管不顾地泼脏水。亏得还是一母所出,到头来竟不如一个奴婢重情义!
“你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包庇纪芸白,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纪君吾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出去行刑再发卖!”
“我看谁敢!”纪芸白挡在盼春,目光锋利瞪向纪君吾,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盼春是除了祖母以外,侯府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纪君吾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也被震慑得忘记反驳。
“都住口!”纪老夫人一锤定音,“人丢了就去找!在这吵嚷胡乱攀咬就能找到?!派护院家丁出去低调搜寻,不许声张!”
盼春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搀扶纪芸白走至祖宗牌位前跪下。
纪君吾这才看到她身后衣裳已被鲜血濡湿,点点红印触目惊心。
“你……”纪君吾欲问什么,却被盼春行礼打断。
“若是小侯爷要将奴婢发卖了,奴婢也认了,但能否放我们小姐一马?小姐已被侯爷上过家法吐了血,现在又被罚跪,已是心力交瘁。小侯爷又这般步步紧逼,是要小姐将心剖出来才算完吗?二小姐在外惹是生非伤了自己,又如何怪到我们小姐头上?小侯爷别忘了,我们小姐也是您妹妹!”
盼春站在纪芸白身后挡着纪君吾的目光,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纪君吾终于知道纪芸白身上的伤从何而来,爹爹用家法时从不留情,她这样单薄的身躯,又如何受得?
还吐了血……
纪君吾少有的良知被唤醒几分,于心不忍地看着纪芸白,只是心里仍旧怪着她,“可,芳菲也是你妹妹,你护着她几分又能如何?”
说到底,她不还是有门好亲事,芳菲却要嫁给世子,一旦成亲,便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做长姐的怎么就不能让让芳菲?
“护?”纪芸白微微侧头,半张脸隐入昏暗,让她脸上的漠然看起来更显苦涩,“有小侯爷在,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外人来护?”
“你何苦这般阴阳怪气!”纪君吾心中的怜悯一扫而空,指着纪芸白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你回府这么久,却还是将自己当个外人,你怪我们不亲近你,你又何尝尽了孝道?!你扪心自问,纪芸白,你是不是不孝不悌!”
好一个不孝不悌。
三年前他们亲手将自己送进浣衣局,洗了数不尽的衣裳锦被,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才换来自由身,原以为能换来亲情,可结果呢?
她竟反倒被说是不孝不悌!
纪芸白争辩累了,只觉得在对牛弹琴,她和纪君吾立场不同,他永远都不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替自己考虑,又何苦与他多费口舌?
她将头正回去,背对着纪君吾轻声道,“我还要替二小姐祈福,小侯爷还是请回吧。”
纪君吾被她冷漠的语气给撺掇得怒火攀升,直说些重话来刺激她,倒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情绪!
“祈福?芳菲用不着你这个恶毒之人可怜!”
“恶毒?可怜?”纪芸白被纪君吾荒诞的话气得笑了两声。
笑声突兀,让原本阴湿的祠堂显得更加渗人。
“我在外流落十几载,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时,纪芳菲她锦衣玉食亲人环绕,谁又该可怜谁!”纪芸白心中不满终于爆发。
纪君吾却见不得她说纪芳菲一句不好,“你流落在外又不是芳菲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处处针对芳菲不是恶毒是什么!”
“我处处针对?”纪芸白起身冷眼看着纪君吾,她发现自己这个长兄还真是蠢得可笑。
他看不清纪芳菲真面目就算了,竟然还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我恶毒?”纪芸白怒极,嘴唇颤抖。
纪君吾看她面色煞白,黝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像是一只要扑上来的厉鬼,吓得底气都少了。
“你,你这般看着我要做什么!”纪君吾像是要给自己壮胆,故意大声质问。
纪芸白忽然觉得了无生趣。她与纪君吾辩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此刻说得过纪君吾,他又不会改变立场,依旧会宠爱纪芳菲,她还是那个恶人,处境没有一点变化,又何必白白浪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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