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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宿敌他哥,我却想爬宿敌的床全文

二四得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春兰见她这样,眼泪流得更凶了。“这可是大娘子所有的首饰,奴婢不能......”手上的那个镯子看起来挺贵重的,想来应该是传家之物,连这个都拿出来了,她一个下人如何受得起?她摔碎了大公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非但没一句责怪,还帮她在宴璇玑面前遮掩,如今还倾尽所有帮她,她真的......太好太好了!春兰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娘子,若奴婢这次大难不死,日后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娘子。”宁淼弯唇,再度上前将她扶起:“不至于。”“至于,非常至于。”春兰抬袖揩着泪水。宁淼将手里的银袋、首饰,以及那两半玉佩都递给她。“明日五更,我们一起出府,我去采莲斋排队买糕点,你去鼎玉轩找聂婳修复玉佩,请她帮忙务必在一天之内修好,银子不够,我...

主角:宁淼宴墨白   更新:2025-06-12 1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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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淼宴墨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宿敌他哥,我却想爬宿敌的床全文》,由网络作家“二四得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兰见她这样,眼泪流得更凶了。“这可是大娘子所有的首饰,奴婢不能......”手上的那个镯子看起来挺贵重的,想来应该是传家之物,连这个都拿出来了,她一个下人如何受得起?她摔碎了大公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非但没一句责怪,还帮她在宴璇玑面前遮掩,如今还倾尽所有帮她,她真的......太好太好了!春兰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娘子,若奴婢这次大难不死,日后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娘子。”宁淼弯唇,再度上前将她扶起:“不至于。”“至于,非常至于。”春兰抬袖揩着泪水。宁淼将手里的银袋、首饰,以及那两半玉佩都递给她。“明日五更,我们一起出府,我去采莲斋排队买糕点,你去鼎玉轩找聂婳修复玉佩,请她帮忙务必在一天之内修好,银子不够,我...

《嫁给宿敌他哥,我却想爬宿敌的床全文》精彩片段


春兰见她这样,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可是大娘子所有的首饰,奴婢不能......”

手上的那个镯子看起来挺贵重的,想来应该是传家之物,连这个都拿出来了,她一个下人如何受得起?

她摔碎了大公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非但没一句责怪,还帮她在宴璇玑面前遮掩,如今还倾尽所有帮她,她真的......太好太好了!

春兰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娘子,若奴婢这次大难不死,日后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娘子。”

宁淼弯唇,再度上前将她扶起:“不至于。”

“至于,非常至于。”春兰抬袖揩着泪水。

宁淼将手里的银袋、首饰,以及那两半玉佩都递给她。

“明日五更,我们一起出府,我去采莲斋排队买糕点,你去鼎玉轩找聂婳修复玉佩,请她帮忙务必在一天之内修好,银子不够,我们再想办法。记住一定要隐蔽,别让府里人发现。”

春兰点头。

“可是,大娘子一样首饰都没有了......”

“没事,我不是马上就要大婚了吗?侯府肯定会给我添置首饰的。”

宁淼说完,蓦地想起什么:“对了,得给我点银子,明日要买糕点呢,不能身无分文。”

春兰连忙打开银袋,自里面抓出一把碎银给她。

宁淼见状,推拒:“要不了那么多吧,反正三妹妹没说买多少,我少买点就是。”

“没事,奴婢也存了点银子,大娘子都拿出全部家当了,奴婢岂有不拿出来的道理?”春兰坚持。

宁淼只得收下。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你快去睡吧。”

“奴婢先伺候娘子歇下吧。”

“不用,我还得想想明日如何让二公子去三妹妹的学堂,刚刚为了转移三妹妹的注意力,夸下了海口,现在想想也是个大难题。”

宁淼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捏了捏眉心,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春兰眼睛又红了。

这可不就是个大难题,非常大非常大的难题。

二公子那人,冷情冷性,谁也不惧,谁的面子也不给,下午三小姐那样求他,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一口拒绝,大娘子一个初入府的外人,又岂能让他改变主意。

“都是奴婢连累了大娘子......”

宁淼朝她摆摆手:“快去睡吧。”

春兰朝她福了福身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隔壁偏房。

宁淼坐在灯下,烛火摇曳,映着她的眸光,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着春兰这个样子,她多少有些不忍。

但没办法,春兰是日夜在自己身边的人,她必须用些手段,让她对自己忠心。

只是,明日让宴墨白去学堂的事,委实有些难办。

——

翌日,天还没亮,主仆二人就早起出门了。

看着宁淼从头到脚,一样首饰都没,春兰眼圈就红了:“亏得娘子生得美。”

宁淼笑笑,将帷帽戴到头上,纱幔垂下,遮住一张芙蓉面:“那么美,可得遮好,免得引人觊觎。”

春兰被她逗笑,心中柔软一片。

原本被大夫人分给这个女人,她心里是不大高兴的。

因为府里人都知道,什么大娘子,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大公子那个样子,太医和大夫都说了,八成是醒不过来的。

而且,这个女人出身低微,没有娘家倚仗,又没有丈夫撑腰,日后在府里也不可能有什么高地位,眼前侯府看着对她不错,也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让她冲喜罢了。

跟着这样的主子,是不可能有好前途的。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命真好。

如此聪慧,如此温柔善良,如此通情达理,如此体恤下人,如此为下人倾尽所有的主子,世间少有,她很幸运,她遇到了。

到了街上,主仆二人分开,各自去干自己的事。

采莲斋前已有不少人排队,宁淼以不知道还要多久,恐府中其他人要用马车为由,让车夫先回去了。

她先在街边坐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再去排队。

待她买到糕点,恰好逢下朝的时辰。

她提着食盒,等在宴墨白下朝的必经之路上。

没多久,就看到了宴墨白的专属马车。

四匹高头大马拉车,车厢乃上好的紫檀木而制,四壁都是考究的雕刻,宝珠镶顶,门帘和窗幔都是极为稀有的云锦,上面锦绣织就。

前方一车夫驾车,赤风和蓝影腰挂长剑,一左一右护卫在马车两侧。

待马车行至跟前时,宁淼撩起帷帽的纱幔,唤了声:“二公子。”

蓝影发现是她,侧首跟车里面的人禀报了一声:“大人,是宁娘子。”

前方车夫听到,勒了缰绳。

宁淼看到马车的窗幔被撩起一角,男人白皙纤长的手指以及半边俊颜入眼,她攥紧手里的食盒。

男人清冷目光在食盒上略一盘旋,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淡若秋水:“嫂嫂这是?”

宁淼上前两步,走到他的窗下,仰脸软声开口。

“我想求二公子一件事。”

宴墨白垂眸看着她,看着她目光殷殷,双颊红扑扑。

虽然一人在车内,一人在车外,但实则距离很近。

若有似无的淡淡女儿香气往鼻尖里钻,宴墨白看着她朱唇微微开合,他转开目光。

同时,撩在窗幔上的手一松。

窗幔垂下,隔绝两人的视线。

宁淼以为他这是拒绝,又听到他清冷嗓音自窗幔后响起:“何事?”

“昨日三妹妹让我买些采莲斋的糕点,说是要带去学堂给大家吃,昨日没来得及,今晨来排队才买到,我不识去学堂的路,能否请二公子送我去?”

“府里马车多辆,你大可让他们送你去。”宴墨白淡漠的声音再度透幔而出。

宁淼也不意外。

若轻易就答应了她,那就不是宴墨白了。

“走吧。”宴墨白这句是跟车夫说的。

宁淼连忙道:“若二公子愿送我前往,我可用二公子想要的消息作为交换。”

窗幔再次被撩开,男人冷峻容颜再度映入视线。

“你在跟我谈条件?”宴墨白眸底冷沉,问向她。


宁淼被安排住进了芳菲苑,与宴长景的如意苑相邻,金氏还拨了一个婢女给她,并给了她零花的月银。

她自然第一时间去看了宴长景。

拉着宴长景的手,她哭得梨花带雨。

她一向泪点高,记忆中似乎从未哭过,她知道自己哪怕把前世伤心的事想个遍,应该也催不出泪来,所以,她只能用内力去逼。

“宴郎,你一定要醒过来啊!”她抚摸着宴长景的头哽噎。

与此同时,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悄然没入宴长景的发顶。

你可不能那么快醒过来啊,宴郎。

虽然记得前世他是一年后才醒,但就怕万一发生了变化。

——

半日时间,宁淼就将永昌侯府的情况搞得清清楚楚。

当然,前一世她对宴墨白就已经做了深入了解。

宴墨白的祖父武将出身,是陪先帝打天下的开国功勋,被先帝赐封永昌侯,自此建下家业。

宴墨白的父亲宴华庭自幼受永昌侯培养,亦屡次在战场上立功,官至四品抚远将军,永昌侯病逝后,宴华庭就袭了侯位。

宴华庭有一妻两妾,正妻金氏膝下就宴长景一子,妾室柳氏生有一女宴璇玑,今年十五岁,孙氏育有一双龙凤儿女,今年才三岁。

宴墨白的娘据说是尼姑庵的姑子,一次宴华庭上山追匪遭人设计食了合欢散,强要了她。

姑子怀上宴墨白后下山找过宴华庭,宴华庭考虑到自己的名声,也慑于正妻金氏的跋扈,没认她,只给了些银两打发。

姑子伤心离开,一人把宴墨白生了下来。

据说在宴墨白几岁时,姑子就去世了。

后来,宴墨白科举高中状元,他的身世才被人知晓,宴华庭风风光光将他接了回来。

虽父子相认,关系并不好,宴墨白恨宴华庭,且从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宴华庭毕竟理亏,且武将家里出文官,实为难得,宴墨白一路平步青云,官至大理寺卿,又深得圣上和宁王看重,可谓位高权重,所以,对宴墨白,宴华庭只能尽量包容、忍让。

“大娘子,大公子不会出事了吧,奴婢刚刚看到二公子带着大夫和仵作进了如意苑。”婢女春兰从外面进来。

宁淼一怔:“仵作?”

仵作可是验死人的。

“嗯,那人奴婢认识,是大理寺的樊仵作。”

宁淼眸光微敛。

樊青?

大理寺最有名最厉害的仵作,她自是也早有耳闻。

“放心,不会有事的,若有,不会没人来通知我们。”宁淼握紧手中茶盏。

带大夫去看宴长景可以理解,还带了仵作,她只想到一种可能。

——

如意苑厢房里,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宴长景衣衫尽除、一丝不挂,胡大夫和樊青立于榻前,一人在探脉,一人在细细检查。

宴墨白长身玉立在两人身后。

“大人为何会怀疑大公子被人喂了什么,或者身上被人做过手脚?”樊青问。

胡大夫也不解:“是啊,我和太医先前都给大公子看诊过,若有这些,我们那时应该就能诊出来。”

宴墨白面沉如水、眸色幽幽:“先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两人没懂,都回头看向他。

“今日我多了一位嫂嫂。”宴墨白道。

储位之争激烈,他身为大理寺卿,又为宁王的谋臣,各个王府都想方设法往他府里安插细作,他不得不防。

此女看着娇软柔弱,但莫名又给他一种滴水不漏之感。

他已派人去江南查她身世,但他知道,大概是查不出什么的,若有心安插,身世那些又岂会不准备好?

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如果她是冒充的,那她定然最怕宴长景醒过来。

听说她来看过宴长景,还哭得很伤心。

樊青和胡大夫虽然还是没怎么听懂,却也不好再多问。

一人专心探脉,一人一寸一寸细细检查宴长景的头顶。

——

宁淼来到如意苑的时候,宴墨白的贴身侍卫赤风守在厢房的外面。

“赤侍卫,宴郎情况可好?”宁淼嗓音娇柔,尾音带着一丝轻颤。

赤风看向身前女子。

果然如府中众人传的那样,好一张芙蓉面,眉似黛、眸如月、肤白唇红,浓黑纤长的睫毛铺开如蝶翼,此刻微微颤着,满目担忧。

“宁娘子可自己进去看看。”赤风面无表情道。

宁淼微微颔首,心道,真是仆随主子,都一张臭脸。

想起此人就是那个剖她腹取图的侍卫,上一世也随他的主子,一同死于她的腹殇,她几不可察地挑挑眉。

入了厢房,她发现大夫和樊青都已离开,宴墨白一人坐在桌边,手里执着一个杯盏,似是在品茗,又似是在把玩,更像是在等人。

等她。

宁淼敛了心神,忧急出声:“二公子,宴郎没事吧?听说刚刚大夫来过。”

“消息很灵通嘛。”宴墨白低敛着眉眼,看着自己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情绪不明。

宁淼抿唇:“我就住隔壁的芳菲苑。”

宴墨白抬眸朝她看过来。

幽幽开口:“兄长不太好。”

宁淼脸色一变:“怎么了?”

宴墨白凝着她的眼睛:“有人不想他醒过来,对他动了手脚。”

宁淼脸上露出更加震惊的表情,然后忧急地看了一眼床榻上,转眸问向宴墨白:“何人?对他做了什么?”

宴墨白没回答,只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眸色深邃。

宁淼不避不躲他的视线,也看着他,一幅等着他回答的模样,眸色急切。

屋中一时静得可怕。

就在宁淼想着要不要主动打破沉默的时候,宴墨白忽然收回了视线,端起手中杯盏,垂眸喝茶。

宁淼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在诈她,在观察她的反应。

好在她上午将银针刺入宴长景头顶之后,又觉得不妥,多疑如宴墨白,难保不查看,所以,她又将银针取了,决定不急一时,过些时日再刺。

果然。

“有劳嫂嫂帮兄长的衣服穿一下。”宴墨白突然出声。

宁淼怔了怔,穿衣服?

转眸看了眼床榻,床榻上的人盖着薄被,只有脸露在外面。

所以,大夫和仵作检查完后,没帮宴长景将衣服穿回去?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嫂嫂跟兄长马上就是夫妻了。”

宁淼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不是还没嘛......”

“但一定会成的不是吗?”宴墨白将杯盏放到桌上:“还是说嫂嫂连给兄长穿个衣服都不愿?”

宁淼吃不透他的意图。

但他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她只得照办。


女子乌发如墨、肌肤胜雪、容颜昳丽,就这么垂眸颔首的盈盈一拜,露出一截弧度极美的粉颈,霎时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大娘子不必多礼。”宁王抬袖。

女子直起腰身,轻抬眼梢看了看前方两人,又似紧张害怕地垂下眼去。

宴墨白面色沉静,他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盛装浓颜的样子。

平日的她都是素衣素面,今日红衣似火,妆容精致,红唇明眸,凤冠珠翠璀璨,美得过于明艳晃眼。

他微微别开视线,执杯饮茶。

宁王开口:“听墨白说,康王让道士替皇上除魇的计划,是大娘子偷听到的。”

宁淼颔首:“是。”

宁王:“本王叫大娘子前来,就是为了当面跟大娘子说声感谢,因为大娘子提供的消息,帮本王成功化解了此次危机。”

宁淼惊喜抬眸:“此事当真发生了?”

问完似是才惊觉失礼,忙抿唇低头。

娇憨的样子把宁王逗笑了。

“大娘子不必拘谨,是,此事发生在今日早朝,康王本志在必得,没想到计划落空,下朝的时候,脸都绿了。”

宁淼状似被宁王爽朗的笑声和言语感染到了,也表现出一两分开心。

“所以,多谢大娘子。”宁王道。

“殿下客气了,”宁淼垂眸颔首,又补了一句:“我还以为二弟不信呢。”

二弟?

宴墨白眼波微动。

这是她第一次称他二弟,以前都是二公子。

也是,今日大婚礼毕,自此她就是他的长嫂。

“这种事自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宴墨白淡声道。

这是自她进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宁淼轻抬起眼梢看他,与他的视线对上,她忙别过眼。

宁王拿起面前桌上的一个朱漆木盒,递给宁淼。

“墨白兄长出此意外,大娘子豆蔻芳华,还愿不离不弃,实乃女子表率。这枚玉如意,本王送给大娘子。”

“一为感谢,二为恭贺,贺大娘子新婚之喜,三为嘉奖,奖大娘子对夫忠贞不渝。”

宁淼眼睫微颤。

这第三点,多少有点心虚啊。

“多谢殿下,只是这玉如意太过贵重,我......受之不起。”

宁淼边说,边再次抬眸,征询的目光看向宴墨白,一副不知自己当收不当收,想看他意思的样子。

宴墨白却没看她,在提壶给宁王的杯盏里添茶。

“拿着吧。”宁王递着礼物。

见如此,宁淼只得伸出缠着布带的双手,恭敬接过:“谢殿下。”

“行了,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宁王起身。

宴墨白放下茶壶,也站了起来。

“不用送,你与本王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宁王说完,便拔步往外走。

宁淼又对其施了一礼。

待宁王走后,宁淼也准备离开,宴墨白淡漠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宁淼停住脚,回头。

宴墨白朝她伸出手,手心里一粒褐色药丸静陈:“玉肌丸,宁王赐的,食下后你手上的伤愈合得快,不会留疤。”

宁淼很意外。

与此同时,也生出几分疑惑。

既是宁王赐的,为何不方才当面给她?

若不是宁王所赐,那难道是面前这男人自己想给她的?

可见他面色无波,俨然在公事公办,她当即否定了这种可能。

大概是宁王方才忘了说。

转身,她缓步走到宴墨白跟前站定。

宴墨白以为她会伸手将药丸拿去,却见她倾身低头。

宴墨白又以为她是在鞠身行礼,蓦地,他摊开的掌心一热,他惊骇地发现,是她的唇落了上去。

他瞳孔倏地放大。

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直接拿嘴去接他掌心的药丸。


见宴墨白不做声,宁淼以为他不信。

“二公子不会以为我在瞎说吧?”

说完,她鼓鼓嘴,有些委屈地小声嘟囔:“为了偷听,我可是差点丢了命。”

宴墨白瞥了她一眼,又看看旁边的枯井:“为何在井里?”

“怕他们发现,我想找个草高的地方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再离开,结果太紧张了,没看路,就......就一脚踩空掉到了井里。”宁淼红着脸道。

宴墨白:“......自己掉下去的?”

宁淼低着脑袋,有些窘迫。

“也是,”宴墨白眉尖轻挑,似是被她的样子愉悦到了,“想想也不可能是被那两人打落井的,他们若发现了你,是不会留你活口的。”

“二公子不来,我同样没有活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尝试了很多次想爬上来,手心都磨破了,也没能如愿。”

宁淼一边说,一边摊开双手手掌给宴墨白看。

原本白皙的掌心红彤彤一片,都是血污。

宴墨白眼波微动。

“你该庆幸井底都是草和枯叶,否则,你也等不到人来救,直接摔死了。”

宁淼嫣然一笑,如破晓的朝阳,明艳动人。

“所以,我是幸运的,没摔死,还等来了你。”

她望着宴墨白的眼睛,娇软的嗓音从朱唇吐出,饱含着情绪,无端绞着几分暧昧。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你”,而不是“二公子”。

宴墨白眸色深了几许。

别开视线,他眯眸望了望远处的天空。

片刻,才收回目光,黑瞳里已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不是最怕被康王的人发现,最是惜命求安稳吗?怎么会主动去做如此危险之事?”

“我......”宁淼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才接着低低道:“我想得到二公子的信任。”

“先前虽给二公子画了那蛇纹图案,但不确定二公子能否揪出府里的康王眼线,若一个也没揪出来,二公子肯定又觉得我在骗人。”

“我就想着跟踪这个有蛇纹玉牌的人,看能不能有一些实质性的发现,若有,我再告知二公子,二公子就会信我了。”宁淼软声解释着。

宴墨白看着她,没做声。

见他如此,宁淼表现出几分沮丧,低低叹息:“看来,二公子还是不信我。”

说完,又似想起什么,抬头:“二公子若不信,可以等着看,看会不会有这么一位道长,用此种方法给皇上除魇。”

“府里揪出了三名眼线。”宴墨白突然道。

宁淼一怔,不意他话题转得那么快。

也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快,才半日不到,竟已将康王的细作揪出。

“三人都有蛇纹玉牌吗?”她问。

宴墨白“嗯”。

宁淼惊喜:“太好了,总算......总算帮了二公子一回。”

总算借你的手,除掉了侯府里的康王眼线。

她将蛇纹图告诉宴墨白,有三个目的。

一,换他去思源学堂。

二,取得他的信任,拉近与他的距离。

三,借他手除掉府里的康王眼线。

虽然康王眼线并不认识她,但同在一府里,总归不安全。

康王心细多疑,难保不会通过眼线传递过去的一些信息发现她。

“手。”宴墨白出声。

宁淼回神,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见他没回她,自广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她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给她的双手上药。

有些意外。

但也求之不得。

这也是今日她演这出,想要达到的结果之一。

对,一切都是她编的。

不过是她看到了云居道长,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事,觉得有必要搅黄了康王的计谋。

她并没有遇到什么蛇纹玉牌的人,也没有跟踪,更没有什么人与云居道长接头。

小乞丐的食盒是她给的,荒院里的帷帽是她扔的,枯井是她自己跳的,双手的伤是她故意弄的。

一来,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合情合理地将康王和云居道长的筹谋告诉宴墨白。

毕竟,康王的筹谋太具体了,她知道得太详细了,如果没有知晓经过的合理说辞,宴墨白定会怀疑。

二者,她是想通过这件事,增进增进自己跟这个男人的感情。

先在思源学堂,她提前离开,不坐他车,选择步行,欲擒故纵,后为取得他信任,只身跟踪康王的人,探听到了惊天秘密,意外落井,双手尽伤。

她就不信,他心里没有一丁点起伏。

这不就有了。

要替她上药了。

她缓缓伸出双手,摊开掌心。

两只掌心都被磨得鲜血淋漓。

宴墨白眸色无波,慢条斯理地拧开瓷瓶盖子,将里面的药粉倒洒在她手心。

因为蛰痛,宁淼轻“嘶”了一声,双手薄颤。

宴墨白抬起眼梢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继续将药粉洒在她两手上。

“有帕子吗?”宴墨白问。

宁淼点点头:“嗯,但......”

她没法拿。

因为帕子在袖子里,她如今双手都伤了,还都上了药。

宴墨白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宁淼见他抿唇默了默,又睨了睨她的手,大概是觉得还是要包一下,他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方帕子。

宁淼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帕子叠好,覆在她的掌心,缠好,打上结。

脑子里忽然想,他是不是受过不少伤,才会包扎得如此娴熟。

“哪只袖子?”宴墨白声音响起。

宁淼回神,知道他问的是她的帕子装在哪只袖子里。

毕竟他只有一方帕子,她的另一只手也得包扎。

她微微抬了抬左手臂。

见宴墨白伸手探进她的左手袖中,宁淼当即紧了几分呼吸。

春日的衣衫比较薄,虽然隔着一件里衣的衣料,但她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大手的温度透衣落在她的小臂肌肤上。

宁淼眼角余光瞟了瞟这只大手的主人。

对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帕子被掏出。

在看到被掏出的帕子时,两人同时做出了反应。

一人微微凝眉,一人面露慌乱。

宁淼是后者。

当然,她是装的。

这方帕子是宴墨白的,是她来永昌侯府那日,在前厅第一次见到宴墨白时,他揩手上血的那方帕子。

当时,他将帕子给了她,她说会替他洗干净了,他说不用,让丢掉。


宁淼抿唇。

她是认同他的话的。

今日教训,她确实要反省。

“谢二弟提醒,今日之事,我会铭记在心,以后定不会再犯同样错误。”她乖顺道。

宴墨白收回视线:“我只是不想你连累永昌侯府,你现在可不只是你,你代表的是宴家,是侯府。”

“知道的。”

宁淼心里翻个白眼。

忽的心念—动。

她自袖中掏出—个小纸包,上前放到他面前的石桌上。

“这是菊花糖,原本是准备买给四弟五妹的,我看二弟唇上生了火疮,还是给二弟吧,清热降火的。”

宴墨白:“......”

刚准备说不需要,宁淼又接着道:“上火挺苦的,尤其是嘴巴上火,说话也疼,吃饭也疼,尤其吃菜,更是伤口上撒盐,刺痛无比,所以,早降火早好。”

宁淼轻轻拍拍那包糖果,示意他吃。

然后微微—鞠,转身离开。

宴墨白:“......”

宁淼刚回到芳菲苑,金氏就来了。

金氏平素很少来她这里,宁淼知道定是有什么事,第—反应是不是白日清风客栈发生的事金氏知道了。

“母亲。”宁淼温顺迎上去。

金氏—脸和蔼:“晚膳用过了吗?”

“嗯,用过了。”

宁淼虚扶着金氏在软椅上坐下,金氏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铺子的事辛苦你了,我听说了,你的法子很好,生意很不错,我很欣慰,但你也不要太累着了。”

“谢母亲关心,我会的。”

“母亲有—事想请你帮忙。”金氏道。

看来不是白日的事。

宁淼微微松了—口气,点头:“母亲请说。”

“我有—个外甥女,跟你年纪相仿,她母亲拜托我在宴氏族亲的几位适婚儿郎里为她挑—个夫婿。”

“我想明日将几个儿郎请到府上来,相看相看,你明日能不去铺子,留在家里帮母亲—起看看吗?”

“你聪明能干,能将亏空已久的铺子起死回生,母亲很看好你,也相信你的眼光。”

宁淼没想到是这种事。

心里并不太愿意。

“这......不太好吧?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个外人......”

“你怎么是外人呢?你是侯府长媳呀,而且,你只是—起帮我看看,又不是让你拿主意,我只是想多—人把关而已。”

见金氏这样说,宁淼也不好拒绝。

毕竟金氏—直很‘厚待’她,她也扮着孝顺懂事的媳妇。

遂不得不答应下来:“好。”

金氏满意离开。

——

浴房里,热雾缭绕。

水温很合适,宴墨白背靠在浴桶的桶壁上,任温水漫过自己的肩部,微微阖着眼睛小憩。

脑海里又钻出女子媚眼如丝,圈着他颈脖,将他拉低,送上自己朱唇的样子。

脑中的画面不停变换,她俯身亲他手背的样子,她胸前乍泄的春光,她咬上他喉结的样子......

喉头滚动,他感觉到—抹燥热从腹下升腾而起,他睁开眼睛。

强自调息,原本潮热的眉眼变得冷然。

——

翌日,宴墨白下朝回府,就看到前院的八角亭里,坐着几人在饮茶聊天。

其中—人特别打眼,就是昨日将他嘴唇咬破的罪魁祸首。

今日的她着—袭杏色云锦裙,显然施了粉黛,光彩照人。

与她—起围着石桌而坐的,还有三名年轻男子。

三人宴墨白认识,都是宴氏族亲家的公子。

四人似是相谈甚欢。

宴墨白微微眯眸,远眺过去。

“府里今日有何事吗?”他问。

赤风摇摇头不知。

蓝影回道:“听说大夫人想要帮自己的外甥女觅婿,让宁大娘子帮忙相看。”

蓝影跟赤风两人,—人性子活泼,—人沉默寡言。


宴墨白觉得那雷电似是落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心头微晃。

按下胸腔里升腾起来的那一抹躁意,他沉声开口。

“我最后再说一遍,若想在侯府安身立命,请谨记你的身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妄想,好好做你的大娘子,否则,我会让你离开。”

他的话说得完全直白,也警告明显。

嗓音更是冷到了极致。

宁淼微微攥了攥手,并不意外他的反应。

他不是一般男人,他是宴墨白。

她今日本就只是借机表白,并未奢求会将他打动。

一步一步来。

但他话说得如此不留情面,她自然不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再次于喜袍袍袖下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让眼角清泪滑下来,脸涨得通红。

她难堪又慌乱。

“我......我会谨记的,求二公子别赶我走......”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哽咽,明明一身大红喜袍、妆容明艳,此刻却像是被剥夺了生机、蔫萎的花。

说完,她朝他施了一礼,低着头默然离去。

宴墨白走回到书桌旁,一撩袍角坐下,那抹烦意愈发缠上心头。

外面雨已经落下,雨点大且急。

雷雨声入耳,他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浅饮。

他知道,她对他也未必出自真心。

满腹心机如她。

俘获了宴长景的心,又成功让宴璇玑接纳,如今又把心思动到他的头上。

她的话有几句是真,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从那日在思源学堂,她舌战高门贵女来看,她并非如她平素表现得那般怯懦怕事,相反,甚至气场不小,还能言善辩,睿智聪明。

而且,这些时日接触下来,他觉得她并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相反,反而很会审时度势、拿捏尺度。

然而,这样的人,在自己的大婚当日,穿着跟他兄长刚行完拜堂大礼的喜袍,跑到他这个小叔子的房里,拿嘴接他掌心药丸,甚至跟他表白?

这么天崩地裂的事,一般人都做不出。

何况是她。

守在门外的蓝影和赤风,见宁淼出去了,才进了屋。

见自家大人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似是在看自己右手掌心,两人对视一眼,都很莫名。

方才宁娘子红着脸红着眼出去,如今自家大人又看着自己右手,这是......

蓝影呼吸一滞,莫不是宁娘子被自家大人打了?扇了一耳光?

不会不会,自家大人不会触碰女人,更不会亲手打女人脸。

何况也没理由。

“前厅的喜宴开始了,大人去吗?”赤风问。

“不去。”

“那属下让小厨房准备膳食。”

“嗯。”

——

春兰撑着黄油伞,替宁淼遮着雨,主仆二人往芳菲苑走去。

“宁王殿下让大娘子前去,是发生了何事吗?”春兰几经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方才自家主子出门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一样,虽然现在已恢复如常看不出了。

“没有,宁王殿下是给我大婚贺礼。”宁淼自喜袍的袖袋里掏出那枚装玉如意的朱漆木盒。

“哦哦,那就好,奴婢还以为大娘子受了委屈呢。”

宁淼弯唇:“没有,我那是感动呢。”

翌日一早,按照规矩,新妇要给当家人和主母敬茶,并给各房派发喜糕。

前厅,宴华庭和金氏端坐主位。

宁淼一副端庄的新妇装扮,恭敬跪于两人膝前,双手奉上香茗。

两人喜笑颜开,金氏取下自己腕上的一个镯子,拉起她的手,戴在了她的腕上。

“从此,你就是我侯府的人了,我和侯爷就是你的家人,只要你安分守己、乖巧听话,我和侯爷定不会亏待你。”


“没事,我只给小辈送了,并非给俩姨娘送的。”
春兰想想也是。
宁淼自袖袋里掏出一枚发簪,递给春兰:“送给你的。”
春兰惊喜:“奴婢也有?”
“当然,你是我的人,你更应该有不是吗?”宁淼将发簪给她。
“谢谢,谢谢大娘子。”春兰激动接下,开心不已,也感动不已。
宁淼弯唇。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财完全是身外之物,只是换取利益的工具。
经过拂雪苑的时候,宁淼跟春兰道:“我有点不舒服,二公子的喜糕,你替我送去吧。”
“这样不太好吧。”
二公子可不是一般人,是侯府上下都惧怕的存在,是连侯爷跟大夫人都要看他脸色的人。
不亲自送去怎么行?
“没关系,我自有分寸,他不会在意的。”宁淼拍拍她手臂。
春兰只能照办:“好吧。”
——
拂雪苑
宴墨白坐在书房里看公文。
赤风守在门外。
蓝影替宴墨白跑完腿回来,也立到赤风边上。
一脸八卦兮兮,凑到赤风耳旁,小声开口。
“我刚刚听府里的人说,宁大娘子将宁王殿下送的一个玉如意当了,给三小姐买了一套女子专用的文房四宝,还给四公子和五小姐买了榫卯文具。”
赤风看看他,没做声。
蓝影又接着道:“她给几个平辈的都送了礼物,想必也会给咱家大人送。”
见赤风一直不做声,蓝影碰碰他胳膊。
“你说,她会给咱家大人送个什么?”
“我怎么知道。”赤风没好气道。
“猜猜看呗。”
赤风一脸无语:“闲得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就猜猜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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