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芷顾晏惜的其他类型小说《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空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娟笑笑,“我还是要去,不能去大姑娘身边我就先跟着她身边的大丫鬟,拂冬姐姐说我手巧,学东西也快,我可以先跟着她学做吃食,哥你不知道拂冬姐姐做的东西有多好吃,以后我就给大姑娘做吃的。”看着死心眼的妹妹,刘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她拉回头,“娟儿,大姑娘救你的恩情哥会报的,你不用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这救命的恩情,后来就不是了,就好像,就好像……”刘娟顿了顿,用她贫乏的词汇尽量贴切的形容,“就好像一个人冷的时候看到了前面有一团火,恨不得整个人都投到里面去,哪怕可能会烧死自己也不怕,对我来说大姑娘就是那团火。”刘娟看着为她发愁的哥哥心里也涌起难过,眨眼间湿z了眼眶,“哥,我每天还是会做噩梦,可每次在我最害怕的时候大姑娘...
《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刘娟笑笑,“我还是要去,不能去大姑娘身边我就先跟着她身边的大丫鬟,拂冬姐姐说我手巧,学东西也快,我可以先跟着她学做吃食,哥你不知道拂冬姐姐做的东西有多好吃,以后我就给大姑娘做吃的。”
看着死心眼的妹妹,刘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她拉回头,“娟儿,大姑娘救你的恩情哥会报的,你不用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这救命的恩情,后来就不是了,就好像,就好像……”刘娟顿了顿,用她贫乏的词汇尽量贴切的形容,“就好像一个人冷的时候看到了前面有一团火,恨不得整个人都投到里面去,哪怕可能会烧死自己也不怕,对我来说大姑娘就是那团火。”
刘娟看着为她发愁的哥哥心里也涌起难过,眨眼间湿z了眼眶,“哥,我每天还是会做噩梦,可每次在我最害怕的时候大姑娘拿着刀一身是血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梦里,每到那时候我就不怕了,我知道她会保护我,就像那天白天,那天晚上一样,这两天再做梦我都不怕了,就是在梦里我都知道大姑娘会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刘娟对着哥哥跪了下去,“这几天我跟着拂冬姐姐看到了许多事,我不敢奢望成为大姑娘那样的人,我虽然连拂冬姐姐的一指头都比不上,可我还是想努力变得和几位姐姐一样,她们虽然是丫鬟却识字会算,在我看来很难很难的事她们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我想要变成这样,而不是像隔壁刘嫂子一样每天围着男人孩子转,动不动还要挨男人的拳头,哥,那比我做的噩梦还要让我害怕。”
“傻妹子。”刘江也红了眼眶,连拖带拽的把人拉起来,相依为命多年,他们的感情远不是一般兄妹可比,听她这么说哪里还能坚持得住。
“哥不也傻,怕找个对我不好的嫂子回来,连媒婆都不准上门,我卖身是有银子的,把屋子捡拾捡拾,再请个媒人娶个嫂子回来吧,别再拖了,二牛哥比你还小一岁年底都要当爹了。”
“哥哪能用你的银子。”刘江用力搓了把脸,“知道了知道了,长这么大你这还是头一回这么有主见,哥不拦你,你说得对,大姑娘是好人,你到了岁数她自然会给你张罗成亲,总不会让你做老姑子,不管许着府里的什么人都好过面朝黄土背朝天,对,哥哥不拦你,不拦你。”
想通了的刘江拿过妹妹的包裹背上,率先往门外走去。
刘娟在后边看着,笑着擦了眼泪,许不许人有什么关系,做奴婢有什么关系,跟在大姑娘身边,她心安。
花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娟有些讶异,她没料到刘娟有这么大的决心。
“你兄长同意?”
刘娟咬了咬唇,道:“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我说服了他。”
花芷撑着头思量片刻,“不必签死契,就签个三年活契吧。”
“我想签死契,请大姑娘收下奴婢。”
这就奴婢了,花芷不解的看向她,“为何一定要签死契?签死了一辈子侍候人有什么好?”
“奴婢觉得好,而且大姑娘只用签了死契的人,奴婢想一直侍候大姑娘。”
“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不是,奴婢想了好几天了。”
花芷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点头,“抱夏,你去办这事,再拿二十两银子给她。”
“是。”
“谢大姑娘。”
“听拂冬说你手巧,以后你便跟着她吧。”
“是。”
看刘娟一脸喜气连跑带蹦的离开,花芷不由失笑,“明明是收了个下人,怎么倒像是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婢子瞧着您是做了好事,哪家会花二十两买个丫鬟。”念秋跟着笑,端来参茶喂到小姐嘴边。
花芷不喜这个味道,勉强喝了两口就推开了,“她这是报恩来了,我要不收下她怕是要一直记挂着这事,倒不如把人收下了,过个几年找个由头把她放出去便是,这事你帮我记着点,要是因为我一时没记住耽误了人家一辈子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是,婢子记着。”
总揽所有事情的迎春不在,抱夏又大大咧咧,念秋只得把所有事都管起来,就算自己尽可能的把能处理的都处理了,可仍有许多事需要小姐示意。
只是看着小姐这样子她却又忍不住想,那些事哪有小姐的身体重要,慢一点就慢一点,反正现在大家也都饿不死,小姐的身体要是没养好却是一辈子的事。
“念秋。”
念秋回神,低声应是。
“你可知道那天晚上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想的是什么?”
念秋一愣,咬着唇跪了下去。
花芷并没叫起,事情发生已经好几天,原以为她们会想通,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了她们的承受力。
“那时候我就想,我就算死了也能安心,敌人已经被我耗掉大半条命,你们再一起上那人一定活不了,你们都是护主的性子,再有我这救命的恩情在,以后你们一定会拼了命的去对柏林好,你看,最后我想的也不过是柏林罢了。”
花芷笑了笑,“跟我这么多年你们应该也看得明白,我并不真是好心好性的人,接掌花家也不过是不想让祖父失望,不想让柏林过早的识得困苦的滋味,他是长房嫡子,一旦花家彻底败落,责任也好,苦难也好都将落到他肩上,我舍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些。”
看着念秋,花芷柔软了语调,“可花家总要交到他手里的,花家的男人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等到柏林他们这些兄弟渐渐长大,成亲生子,就算我愿意在家做个老姑娘人家也未必容得下我,更不用说让我一直当家,我也不想当这个家,但是在把这个家交到柏林手里的时候我希望不是这么一穷二白的样子,念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忙来忙去,花芷在庄子上待了足足一个月,伤已经养得大好,不知内情的人半点都看不出来她曾经受过伤。
最后再去了一次地窖,抱夏熟练的打开坛子装出一份递到小姐面前。
花芷吃了一小块,又喝了一口汁,满意的点头,“要保持住这个水准。”
“是。”抱夏笑着应是,不止是她们这些小姐的贴身丫鬟,作坊里所有做活的人每天都能吃上一份,尝到了味道,本来还担心这东西存不住或者不好吃的都安了心,等到了少有瓜果的冬天,这东西绝对不愁卖。
又去看了眼满满一地窖黄澄澄的肉桃,花芷觉得心也有一种装满了的满z足感。
秋意渐浓,白天的温度还是挺高,站在阳光下没一会寒意便散了去。
花芷看向抱夏,轻声嘱咐,“作坊的事你渐渐放手,刘齐和刘江都还算能干,出不了岔子,徐杰最多还有的四五天功夫就会到,你教会她们怎么处理橘子就回。”
抱夏低声应是,她并不想离开小姐身边,可她更不会违背小姐的命令。
“如果芍药过来你让她去花家找我。”
“是。”
作坊的人知道大姑娘今天离开,看到一行人从月亮门出来虽然手里动作没停,眼神却直往这边瞟。
花芷也不在意她们这点小动作,对候在面前的刘齐和刘江道:“把作坊管好了,有事去花家找我。”
“是。”
作坊现在分内外两处,刘齐是内管事,管的是后院最关键的那几个步骤。
花芷签了刘江活契,让他做外管事管着前院那些人。
做清洗去皮这类粗活的人是从佃户里选出来的,虽然花芷规矩定得严,可抵不住她月钱开得高,做活的人都很上心,就怕没做好惹了主家不高兴丢了这份差事。
刘江本就人缘好,又有几分聪明,很快就适应了管事身份并且如鱼得水,只是还没高兴几日就听说大姑娘要回城,他这心就悬了起来。
花家是规矩大的人家,他担心妹妹去了要吃苦头,再一想着以后见面都难,心里更是难受得慌。
刘娟心里也酸涩得厉害,不敢看哥哥,头垂得低低的看着脚尖,看小姐交代完了往外走下意识的跟上。
身边的拂冬按住刘娟的手臂轻声道:“和你哥哥道个别吧,别让小姐久等。”
刘娟一脸惊喜地抬头,咬着唇连连点头。
马车上,念秋轻声道:“虽然刘江管的只是些粗活,可真要有心未必就弄不明白后面那几个步骤,他只签了个五年的活契,婢子怎么想着都有点不放心。”
“念秋,作为一个大管事也应该有容人之量。”
“小姐……”
“不是说你做得不好,别急。”花芷往后靠在软呼呼的褥子上,“长年居于内宅之中,看到的便是头顶那一方天空,争的也就是眼睛能见到的那点东西,你会防着他一个外人也是正常,可是念秋,如果我们只盯着这点东西,花家就能起来了?”
念秋跪下就要请罪,花芷拍拍身边示意她坐下,慢条斯理的继续道:“是我要用他,如果他真是一只白眼狼首先也是我识人不明的错,他要真把这赚钱的法子琢磨出来去自立门户或者另投明主,等待他的绝不是康庄大道,不用我去为难他,他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个来钱的买卖,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小老百姓做不了。”
“是婢子蠢笨了。”
“你只是太在意,得失心太重,不过是个赚钱的营生,没了再想一个便是,要说别的我可能不在行,赚钱的本事却是娘胎里带来的。”看着刘娟抹着眼睛从门内跑出来,花芷笑,“更何况也未必就会走到那一步去。”
刘娟轻敲车壁,“小姐,可以出发了。”
“走吧。”
离开时并没有多做交代,一走就是一个月,花芷也是倚仗家里有祖母在乱不了才敢安心留在庄子上养伤,一进家门衣服也未换花芷就先去了祖母屋里告罪。
“回来了就好,作坊情况怎么样?”老夫人在床榻上靠着被褥笑,眼里却带着些许审视,她是不相信没有些特殊缘由花芷会在庄子上待这么久,就算是为了作坊也不能,短短几日相处她就看出来孙女不是那种没盘算的人。
花芷仿若未觉,笑语晏晏的道:“您要是去庄子上估计都要认不出来了,热火朝天得很,我带了些做好的回来,给您尝尝鲜。”
拂冬捧着碗进来,晶晶亮亮的汁里沉着几块黄澄澄的肉桃,凑近了还能闻到些许水果的清香味。
花芷亲自侍候着祖母吃了一块,老夫人慢慢嚼着,点头,“不错,不会太软也不硬,老人孩子应该都会爱吃。”
花芷就笑,“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时候更好吃,现在正是瓜果多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等到入了冬,市面上没几样瓜果卖的时候这东西就俏了。”
“说得有道理,京城冬季长,能卖上好一段时间,要是不好卖了可以往北边走,那边冬天更久。”老夫人脸上的喜色渐渐淡了下去,要说冬天久又有哪里久得过极北的流放之地。
“那边的冬天比京城要冷得多,也不知道老太爷能不能熬得住。”
“当然能,祖父向来打熬得好筋骨,身体比我们这些小辈可要好多了。”
“对,老太爷身体很好,你爹他们也会照顾着,肯定没问题。”老夫人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辛苦了这么久,去向你娘请个安后就回去好好歇上一日,可不能把身体熬坏了。”
“是,听您的。”花芷起身正要告退,突然记起她去庄子上那日祖母也正去沈家给她退亲,忙问,“祖母,沈家那边……”
老夫人笑着点头,“如你所愿。”
如的又何止是她的愿,花芷绽开笑脸,不过怎样都好,能脱去这层枷锁她也高兴,不用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实在是太好了,演一辈子的贤惠大妇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聘礼全被抄没了,我给他们打了张欠条,以后再慢慢还,都是应该还的。”
“是,该还的。”
花平宇拍拍女儿的手臂,“芷儿,你……受累。”
花芷摇头,“身为花家人,自当享得起富贵,担得起责任,爹,您注意身体,照顾好祖父,有什么要出面的事让四叔去,他比较擅长这些。”
“放心,我不逞强。”
花芷又看向四叔,“四叔,要辛苦你了。”
花平阳历来和这个只差了他九岁的侄女亲近,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也都收了起来,“我晓得,你不用挂心,你四婶还有着身孕,你平时多看着些。”
“人素来共得起患难,都会好的。”
“你向来比常人看得透。”花平阳笑了,“城外那个庄子被封了没有?”
“目前我只知道城南的宅子没有封。”
“那城外的那个也不会封,有时间了去看看,我每年都会给那棵大槐树松松土。”
花芷瞬间想到许多,点头应下,又向同辈的几个弟弟交代了几句,看那边的人已经吃完了东西,该收到口袋里的东西也都收好了,花芷不再多说,在长辈面前跪下拜别,“万望一路保重,祖父您教过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花屹正将人搀起来,“这点事打不倒我,家里就交给你了。”
“是。”
花芷牵着马来到官差头领面前,“差爷,祖父年迈,这一路山高路远,还请多照顾一二,花家定有重谢。”
花芷回头看了一眼花家众人,“祖父并非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皇上这一时恼他,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想起他的好,山不转水转,未尝没有柳暗花明的时候,您说是不是?”
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自然听得出花芷这话中未尽的意思,要说听了这隐带威胁的话,高兴是不可能的,可细一想却也知道这是事实,要是花大人犯的是谋逆罪,那没说的,再往下数几代都别想翻身,他们怎么来着都翻不了船。
可花大人不是,他不过是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以他从二品的官职,历经两朝又是皇上用惯的老人,说不定气消了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起复不过是一转眼的事。
摸摸腰间刚捂热的金条,啧,这还是抄家了呢!
“花家小姐的意思我理解的,只管放心,不说别的,花大人可是为咱们大庆朝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大人,我们就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他老人家开涮,只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这点也请花家小姐体谅。”
“不敢让差爷为难,小女代花家众人谢过。”
花芷回头一一看过自己的亲人,挥了挥手,利落的翻身上马打马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
花家老三花平彦低喃:“怪不得爹独独对芷儿特殊,现在才算看明白了,不要说女子,就是男丁在这个年纪也不会比芷儿做得更好。”
花平宇一脸愧疚,“我以前都没有发现,还因为柏林总喜欢粘着她这个长姐,对她发过脾气。”
“你没发现的事多了,我这大侄女可惜生了个女儿身。”花平阳看那边官差准备动身了,便把包袱背上,又将老父亲手里的包袱拿了过来一并背着。
路上比预料的要顺利,到家时,时辰还早。
念秋等在后门,听到马蹄声就打开了门缝瞧了瞧,确定是小姐后,忙迎了过去,扶着小姐下马。
“小姐,那几家都来人了。”
“态度怎么样?有没有闹?”
“二叔太太说话夹枪带棒的,四叔太太一直哭,三叔太太直接就怪上了,老夫人让其他人都在屋里不准出来,就她一个人在应付。”
花芷皱眉,“就没一个人去帮着祖母点?”
念秋苦笑,“大家都很听话。”就是听话得过了头。
花芷其实有点累,这具身体没有锻炼过,她骑马来回跑这一趟,身体颠得快散架了,听念秋这么说,满嘴都是酸涩的味道。
比起别的高门大户来,花家内宅确实算得上安宁,虽然妻妾之间也有相争的时候,几房媳妇为了自己的小家庭,各有各的计较,平时妯娌之间,也会话里话外的打机锋,但是大体来说,个个都还算本份听话,花家的男人也很满意。
可这次花家一倒下,她们的短板就显露出来了,三房媳妇竟然没一个是能挑得起事的,眼下这种情况,她们真就听话的全都躲开了,让祖母一个人面对别人的讨伐,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拍了拍一身风尘,花芷快步往正屋走去,徐管家就在门口守着,看到她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拔高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也穿透力十足,“大嫂你告诉我,这一家老小以后要怎么活下去?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我家不也是一样,家里值钱的全被抄没了,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
花芷不知道祖母这段时间听了多少这样的话,光想想就难受得慌。
示意念秋打开门帘,花芷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先向祖母请了安,又向一众长辈行礼。
看到大孙女,老夫人才有了点精神,“见着人了?都还好吗?”
“孙女见着都好,就是担心家里,不过见着我去就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这边祖孙话还没说完,长相富态的三叔太太就问,“大姑娘这是去了哪里?”
“去给家人送点东西,三叔奶奶没让人送东西去?北地可冷得很,就他们穿的那点衣裳可不够。”
“我倒是想送,可男人都被抓走了,还能由谁去送?”
“三叔奶奶这话说的,这世间不止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就算女人送不了,家里就没得力的下人了?”花芷一句接一句的顶回去,不等她说话又道:“您刚才说的话,我在外边也听着了,也幸亏这家里暂时没有谁会来,要是被外人听了去,那可是花家的大祸。”
“休得吓我,什么大祸,犯下大祸的可不是我。”
花芷摸了摸茶杯,还是热的,端起来喂祖母喝了几口,看也不看她们,话却是半点不客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生死皆是君恩,如今皇上发作了祖父,花家抄家流放,这同样是皇上的恩泽,您说要逼死你们,是在怪罪皇上吗?还是说被抄了家心生不满?”
抱夏把平时的规矩教养全丢了,飞快的跑了回来,“小姐,他们往这边来了。”
听着动静是离得近了,花芷抬头,“继续去门口守着,这回要让他们看到,然后惊慌的往回跑。”
抱夏咽了口口水,跑了出去。
“一会你们要慌,不要压着心里的害怕。”
“……是。”
动静已经近在咫尺,抱夏跑了回来,聪明的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小姐,有官差,好多官差。”
花芷踢翻放着瓶瓶罐罐的小几往外迎,“什么官差?家里怎么会来官差?”
而此时官差只比抱夏慢一步的大步跟了进来,为首一身盔甲的高大男人一举手里的令牌,“奉旨抄家,女眷请规避。”
这不是普通官差!花芷瞳孔紧缩,这是禁卫军!
四个丫鬟害怕得直抖,还是努力地站直了将小姐团团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一屋子的男人。
男人对她们这护主的举动倒是挺赞赏,口气听起来变好了一点,“请规避,免得坏了花小姐名声。”
花芷一脸的紧张,点点头就往后退,男人突然又道:“等等。”
四个丫鬟心都提了起来。
男人指了指花芷头上,“留下身上所有首饰。”
是了,这是抄家,只让她取下首饰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就她知道的一次抄家,全家男女老少只准穿着一身中衣离开,什么都不准带走。
迎春将小姐身上所有能取下的首饰都取下放到一边,又将自己头上手上的都取下来,然后立刻扶着小姐退到院子里。
拂冬怕得牙齿磕得直响,还是猛着胆子去旁边的杂物间抱了张四脚凳出来扶着小姐坐下,四人团团护着,让花芷连脸都不露。
大概一刻钟后,里面的人便撤了出来,穿着盔甲的男人看到她们如此心里暗赞了一句,看仆知其主,花家家风确实好,可惜了。
直到所有人都退去,抱夏踮着脚摸到门边看人确实都走了立刻将门关上,然后腿一软靠着门滑坐在地,试了几次都没能站得起来。
念秋过去扶着人站起来,虽然她也腿软,可这会不是腿软的时候。
回到屋内,看着被翻得一团糟的房间拂冬捂着嘴直抹泪,其他几人也都红了眼眶。
这是花芷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是照着她的心意布置的,在这里她安安稳稳的当了十五年的花家大小姐,可现在,庇护她得到十五年安稳的花家怕是……大厦将倾。
花芷转身往外走去,她不放心她那个哭包娘和家里最得她亲近的弟弟。
“小姐,您现在不能出去……”迎春抱住她,“他们还没有离开,您不能出去。”
“我得去看看我娘和柏林。”
“我去,小姐,婢子去,您在这里等消息。”说着也不等花芷同意,脸一抹就跑。
“抱夏,你去公子那里,我去大夫人那。”念秋边说边跟了出去,花芷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再做什么增加她们的负担。
“迎春,把要紧的东西收拾出来,这里怕是不能住了。”她没有说出更不堪的结局,抄家向来和流放斩首连在一起,而女眷通常会更惨,能成为官婢都是最好的结局,运气更差点,贬去乐坊都有可能。
花芷一时也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使力,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女人没有任何话语权,她一直都守着这里的规矩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她安于这样看似没有自由但是安稳的生活,不想有任何改变。
可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祖母会每人给一条白绫,大家一起上路也不孤单。
门外又传来动静,门被人一脚踢开,看到迎春和拂冬把花芷往里藏的情景嗤笑了一声,扬声道:“圣旨到,请花大小姐去前边领旨吧。”
先抄家后有圣旨,花芷无法想象皇上当时是有多震怒。
这是耽误不得的大事,主仆三人快步往前院走去,她们已经是到得迟的了,花芷一抬眼就看到祖母神情镇定身体板直的站在最前边,花家其他人虽然惊慌却也没有失态,她们自小受的教养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祖父不在的时候祖母就是定海神针,只要她不倒,花家就暂时乱不起来。
花芷走到死死咬着唇忍着没哭的娘亲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撑,另一只手则拉着弟弟花柏林到身边。
大夫人看她一眼,紧紧回握住,花柏林更是下意识的靠近姐姐,眼下难掩惊惶。
“圣旨下,跪。”
花家从主到仆尽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翰林院掌院学士花屹正不思为君分忧反挑起皇子之争,酌情夺其官职,判抄家,花家十岁以上男丁尽数流放北地,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芷紧绷的心就是一松,十岁,幸好柏林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岁!
来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来福,平素有些贪财,但是人还算不错,看花家人还一副不清楚情况的模样就主动说明道:“太后及时澄清保下尔等,若有机会还得向她老人家谢恩才好。”
祖母二话不说,对着皇宫的方向又是一拜,花家其他人自是跟着下拜,花芷也拜得心甘情愿。
然后祖母对着来福福了一福身,“多谢来福公公。”
来福暗暗叹了口气,“皇上有旨,花家十岁以上男丁立刻动身。”
花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回头看向这满室花家儿孙,声音略有些不稳,“除老三平阳不在,其他儿孙皆在此,请……公公清点。”
来福展开绢帛,一一点名对照,确实只有花家公子花平阳不在。
“老夫人可知平阳公子去了哪?”
“城外别庄。”
“多谢老夫人告知。”来福向禁卫首领点了下头,禁卫首领冲着属下们打了个手势,一众禁卫军目标明确的走向花家每一个花家十岁以上男丁。
三房次子刚满十岁不久,平日有些娇惯,这会便拉着母亲不放手,二夫人也是哭得不能自已,引得其他本就忍着眼泪的女人都哭了起来。
花老夫人闭上眼转过身去,只当看不到眼前这一切。
花芷紧紧拉着弟弟花柏林的手,心底有些不合时宜的庆幸,至于另一个被带走的庶弟,她无能为力。
“小姐,我们还有个宅子在卖……”
是了,还有个宅子在卖,陈冲虽然不敢超了规制买入的只是一个两进的宅子,可地段相当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八九百两,以花家现在节俭了许多的开支,够撑到她收回成本的时候了。
“陈良,这事你去办。”
陈良虽然猜到了大姑娘的打算,可真吩咐下来时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大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将这二十五个铺子都买下来?”
“对,悉数买下。”
得了肯定的答复陈良也就不再多言,欠身离开。
先有徐杰、左飞、刘月明,后有陈良,花芷觉得花家得用的人还真是不少,这便是世家的底蕴之一。
刘香进来的步子迈得太快,要不是陈良避得快两人就撞上了,“小姐,朱家老夫人来了。”
花芷眉头微扬,心里那点微末的烦意也都散了去,“去了我娘屋里还是祖母屋里?”
“不是,往这里来了,马上到。”
花芷这下是真有点意外了,连忙起身往外迎去,在这种时候还愿意登门的是真正的亲人。
还没出院子,就看到朱老太太从院门那进来,走得虎虎生风。
“芷儿见过外祖母,外祖母安。”
朱老夫人快走几步将人扶起来,打量这个平时并不曾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孩子。
确实是有些不一样了,眼神吐露锋芒,神情间也远不是之前那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有了些锐意。
大概这才是这孩子真正的面貌吧,只是花家安好时她并不愿展露这一面,现在却没有选择。
亲亲热热的挽着她的手臂,朱老夫人把叹息压在心底,祖孙俩相携着进了屋。
迎春上了茶就带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遍,朱老夫人低声问,“就在这里处事了?”
花芷也不问外祖母都知道了些什么,点头应是。
“你娘担不得事,辛苦你了。”
“您不用觉得没将娘教好对不起我。”花芷淡淡笑着,“各人各命罢了,娘有那个不用为琐事操心的福气。”
“是啊,她的福气。”在娘家被爹娘兄长护着,到了婆家也有丈夫宠着没受过什么苦难,现在丈夫这座靠山倒了马上又有能干的女儿替她扛起责任,这全天下所有女人想拥有的她都得到了,不是福气是什么。
朱老夫人又一次在心底叹气,就是苦了她这外孙女。
“我今儿是来给你外祖父传话的,他派人去请先生了,虽说那人名声不显,但你外祖父说一身的本事是实打实的,不比那些名声在外的差,不过他常年游学在外,只怕还要有些日子才能将人找到,你外祖父说不争这一朝一夕,让你别着急。”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花芷诚心下拜郑重一礼,“芷儿代花家上下谢外祖父大恩。”
“何用言谢,朱花两家的交情原就不是旁人可比。”朱老夫人把人拉起来,关切的问,“可还有其他难处?不用把外祖母当外人,只要能帮得上手的朱家没有二话。”
半句不曾提起舅母做的那事,话里行间的意思却表达得非常明白,朱家轮不到媳妇当家做主!
花芷觉得胸口好像泡在了温水里,暖暖的,让整颗心都跟着发软。
亲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有人会为了利益恨不得你去死,但也有人会为你牵肠挂肚,生怕你过得不好,她曾不幸拥有了前者,但现在,她又幸运的得到了后者。
朱老夫人把她这片刻的沉默误解成了不好开口,语声更放柔了两分,“芷儿,不用觉得难以启齿,有什么话便说。”
“芷儿只是觉得命好,有花家这样的本家,还有朱家这样的外家。”花芷抬头,眼里嘴角缓缓绽开笑意,“有你们为底气,没有什么事能把我难住。”
笑容有些张扬,有些骄傲,却让人看着由衷的欢喜,朱老夫人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勉强来,最终却被她的自信折服,心里始终压着的那块石头也仿佛被这个笑容搬开,心情是这些日子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拍拍她的手,朱老夫人不再说多余的话,起身道:“听林双说你祖母病了,过来了得去看看,我带了些药材过来,要是少了什么别花那冤枉钱去外边买,让林双回一趟朱家便是。”
“是,芷儿不会和您客气。”
“真不客气才好,你忙吧,不用陪我过去。”
花芷也希望一直撑着的祖母有个人能说说知心话,把人送出院子就停下了脚步,看着在阳光下走远的背影,花芷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敞亮。
上辈子经历的那些背叛对她不是没有影响的,外祖母的到来意外的让这些阴霾拨云见日,心底好像被人细细的整理过,无一处不妥帖。
直到外祖母去了母亲院里她也没有凑过去,那个哭包娘亲怕是又好一通哭,做女儿的去了她还得憋着,倒不如避着些让她哭个痛快,憋久了真怕她憋出病来。
她只是让人在母亲院外候着,得知外祖母要走时提前放了用冰镇着的四坛肉桃罐头到马车上。
眼见着外祖母来了这一趟后母亲的情绪安稳了许多,花芷也就放下心来,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跨院里度过,弟弟柏林从庄子上回来她才发现一晃眼三天过去了。
半大的孩子黑了点,却格外精神,神情间再不见晦涩,眉目带笑的疏朗模样是花芷最喜欢的样子。
“可看到作坊了?”
花柏林神采飞扬的神情中还带着些许佩服,“看到了,我原本以为就是个小作坊,可这完全就是大作坊了。”
“自然是小作坊。”至少对于花芷来说是的,“明日正式上学,你通知所有人一声,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不强求。”
“长姐请到先生了?”
“有穆先生,和我。”
花柏林惊得眼睛都忘了眨,长长长长姐当先生?
“接受z不了?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花柏林连连摇头,“长姐的学识我知道,不比先生差,就是……就是没听说过有女先生……”
“很快就有了。”花芷对弟弟的反应尚算满意,又交代了个任务给他,“弟弟们那里你不用瞒着,提前安抚好他们,能做到吗?”
花柏林立刻将腰板一挺,坚定又坚决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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