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熊起何琳琳的女频言情小说《粉色仕途全文》,由网络作家“不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潘正雄真的来了,身边还跟着潘立雄。看到这哥俩,所有村民都很意外。而更意外的是潘振江一家,根本就没请他们,他们怎么不请自来呢?所以潘振江一家如临大敌。“恭喜啊振江,这回小儿子再一结婚,你可是再也没有什么心事了。”潘正雄来到潘振江的身前笑着说道。“恭喜了振江大哥。”潘立雄笑着说道。有道是举拳难打笑脸人,何况又是这大喜的日子,潘正雄和潘立雄哥俩上门道喜,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潘振江即便心里再不欢迎,嘴上也不好说什么。“谢谢你们。”潘振江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振江,不是我说你,别人家的好白喜事,都会通知我们一声,你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你可是你的不对啊。一个村住着,你怎么也得通知一下啊。”潘正雄责怪道。“你们哥俩一村主...
《粉色仕途全文》精彩片段
潘正雄真的来了,身边还跟着潘立雄。
看到这哥俩,所有村民都很意外。而更意外的是潘振江一家,根本就没请他们,他们怎么不请自来呢?所以潘振江一家如临大敌。
“恭喜啊振江,这回小儿子再一结婚,你可是再也没有什么心事了。”潘正雄来到潘振江的身前笑着说道。
“恭喜了振江大哥。”潘立雄笑着说道。
有道是举拳难打笑脸人,何况又是这大喜的日子,潘正雄和潘立雄哥俩上门道喜,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潘振江即便心里再不欢迎,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你们。”潘振江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振江,不是我说你,别人家的好白喜事,都会通知我们一声,你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你可是你的不对啊。一个村住着,你怎么也得通知一下啊。”潘正雄责怪道。
“你们哥俩一村主任,一个副村主任,每天那么忙,要是因为过来参加婚礼耽误了大事,我可承担不起。”潘振江心说我凭什么叫你们哥俩啊,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再忙我们也得过来呀。”潘正雄看着一旁围观的人群,说道:“人没少来啊。”
“潘主任。”村民们异口同声的跟潘正雄打招呼,所有人的脸上不是写着讨好就是写着畏惧。
“你们好。”潘正雄冲众人摆了摆手,那架势就像国家元首接见老百姓似的。
这是熊起进村以来第一次见到潘正雄本人,显然是有必要上去打个招呼的,就走了过去。
“二位潘主任好,我叫熊起,是来咱们村工作的大学生村官。前两天想去家里拜访二位的,结果听说二位不在家,就没去,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熊起笑着伸出手说道。
熊起仔细打量了一番潘氏兄弟。
潘正雄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高,体型偏胖,头发梳得锃亮,五关棱角分明,其中一对三角眼黑白不分,眼角的鱼尾纹多而向下。
身旁的潘立雄看着也就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哥俩长得神似,但潘立雄要稍微瘦一点,个头也稍微矮一点。
哥俩全都是白衬衫加西裤的打扮,衣服是什么牌子的,熊起看不出来,但二人腰上系的裤腰带熊起倒是认识,一个是爱马仕,一个路易威登。
哥俩分别同熊起握了握手,但全都是一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样子。
“农村比不了城里,但值得学的东西也是非常的多。既然来了,就好好学吧,不懂的就问,有事就汇报,不要擅自作主,因为村里的情况你不了解,处理不当容易把事情搞大,到时就不好收场了。”潘正雄似笑非笑地说道。
“潘主任说的是,我全都记在心里了。”熊起应道。
由于不知道潘正雄和潘立雄过来的目的,潘振江就走到一边叮嘱过来帮忙的家里的亲戚,一定要提高警惕,确保一会儿的结婚典礼顺利进行。
结婚典礼在院子里举行,院中摆放了一些长条凳子,是用来给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坐的。熊起等人作为村干部,被安排到了第一排就坐。
正中的长条凳子无疑是给陈九祥和潘正雄坐的,潘正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的一边,但陈九祥却没有坐到另一边上,潘立雄也没有坐,二人全都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村委会算上熊起一个六个人,因此第一排只摆了三个凳子,其他五个人全都坐下了,这意味着熊起要么挨着潘正雄坐,要么去后面坐。熊起觉得他坐中间不合适,就想去后面,但是被潘振江给拉到潘正雄的旁边,将其按坐在了凳子上。
“一会儿典礼有录像,这空着拍下来不好看,你就坐这儿吧。”潘振江拍了拍熊起的肩膀说道。
熊起听了就坐着没动。
结婚典礼开始后,在司仪的指引下,按照潘家寨村结婚固有的习俗流程一步一步地走。
熊起坐在潘正雄身旁,一直在余光偷偷观察着潘正雄。熊起发现,在整个典礼的过程当中,潘正雄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周丽倩,上下来回打量,眼神中放射着男人独有的色光。
熊起也没有多想,因为在场的男人几乎都是这么看周丽倩的,包括他,也很难不将视线聚焦在周丽倩的身上。
典礼结束以后,所有人便纷纷落座等着开席。
熊起等村干部被安排到了一桌,除此外还有陈九祥和他亲家公,一共八个人。
开席后,到熊起这桌来敬酒的村民络绎不绝,其中给熊起敬酒的人仅比潘正雄少,这也看得出熊起很有人缘,很受村民们的喜爱,酒喝的就特别开心。
不过除了开心,也有烦心。熊起挨着刘小娟坐,席间,刘小娟就没怎么闲着,不是拿腿蹭熊起的腿,就是用手摸熊起的大腿,搞得熊起特别难受,但又不能声张,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熊起酒量很一般,村民们一波又一波的敬酒他真是扛不住,可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他不好拒绝,也不想错失这个与村民拉近距离的机会,就一杯接一杯的往下喝,直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醒来后,熊起发现漆黑一片,坐起身,头感觉很痛。伸手摸了摸裤兜,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而他的记忆还在中午的饭桌上。
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喝多了。
借着手机屏幕的灯光,熊起发现他所在的地方似乎不是村委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果真不是村委会,是潘振江的家里。
潘振江家东西两个屋,这是潘振江两口子住的东屋,这个时间潘振江两口子不在家,熊起感到很好奇。
下炕穿上鞋,熊起一开门,就听到了一个叫声。
什么动静?
熊起站住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西屋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是叫床的声音。
轻轻关上门,熊起蹑手蹑脚来到西屋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一听,确实是女人的叫声。
“啊……啊……啊……”
难怪潘振江两口子没在家呢,敢情是躲出去了,怕小两口放不开,想的真是周到。
熊起刚要走人,就听到房间里说话了。
“你快走吧,一会儿他们回来看到你就麻烦了。”
“看到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是不怕,我怎么办啊?我今天可才过门。”
“以后我要是想干你了,你要随叫随到,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从后墙走,别让人看见。”
熊起一听不对劲儿,看来在屋子里的男人不是潘亮呀,这洞房花烛夜,不是潘亮又会是谁呢?男人的声音可是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熊起没敢多想,怕男人出来撞上他,就悄悄开门出去了,躲在了房子东侧的后面,他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多时,就见一个人从西屋的后窗户跳了出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得出是个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衣服,但是看不清脸。
后院墙一人来高,男人助跑了两步,“噌”一下子就跳上了院墙,他没有急着马上下去,而是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跳了下去。
熊起随即也跳上了院墙,趴在墙上,见男人走远后,跳下墙就追了上去。
穿过两趟村道,看到男人最后在潘正雄家的大门口停了下来,熊起心中大惊,难道是潘正雄?想到中午举行结婚典礼时,潘正雄看周丽倩的眼神,熊起觉得十之八九就是他。
但毕竟没有看到正脸,熊起还是不敢确定,有心想跟上去再看看,又怕被发现,就调头走人了。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熊起感觉很奇怪,新婚之夜,潘振江两口子没在家可以理解,潘亮这个新郎官怎么没在家呢?把新媳妇一个人留在家,结果让别的男人钻了空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而且瞧这意思,周丽倩和疑似潘正雄的男人可不像是第一次在一起了。周丽倩在新婚之夜就敢在婆家偷男人,这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了。
回村委会的路上,想了一道,熊起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快到村委会门口的时候,就见远处跑过来一个人。
“不好啦,不好啦,潘振江家的玉米地失火啦!”
叫喊的人跑到熊起的身前,熊起才看清楚是烧饼。
“失火啦?怎么回事啊?”熊起没听明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潘振江家几十亩玉米地突然失火了,现在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全村人都去看热闹了,我见你没在,我就跑过来找你。”烧饼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快带我去看看!”
烧饼带着熊起朝村后跑了过去。
路上,熊起问是什么时候发现失火的?烧饼说大约三个小时以前,打了119,消防队的来了,但是没法救,因为失火的面积太大了,潘振江急的都昏过去了,又打了120,他那会儿离开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呢。
到了潘振江家的玉米地,在消防车和手电筒的照耀下,现场灯火通明,人非常多,乱吵吵的,估计全村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人群的对面,是一大片烧的发黑的土地,潘振江则躺在地头上,家人们哭着将其围成一圈。
“潘大叔怎么样啊,人没事吧?”熊起蹲下身关心道。
“还有呼吸,但就是昏迷不醒。已经打了120了,救护车还没来。”潘亮擦着眼泪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警报器声。
救护车来到人群前停下来,将昏迷的潘振江抬到了车上。
潘振江一家都想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但医生说不行,坐不下那么多人,最多只能去三个人。
潘振江的妻儿们都抢着去,乱做了一团,陈九祥见状说道:“好啦好啦,别争了。振江媳妇就别去了,你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到时要是在病倒了更麻烦。潘天,你是老大,你留在家里处理地的事情。我代表村里,和潘亮、彩霞跟着去。”
村支书发话了,潘振江一家没人反对,但熊起觉得不妥,开口说道:“陈书记,天儿这么晚了,您年纪也大了,这种事您就别出头了。我年轻,又是村干部,还是我代表村里跟着他们去吧。”
陈九祥想了一下说道:“也好。你跟着他们去吧,振江要是醒了,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上车临关门,熊起对潘振江的大儿子潘天说道:“如果怀疑是人为放的火,马上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几个男孩走了以后,烧饼冲熊起深鞠一躬,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熊起绷着脸,看着烧饼的眼睛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偷钢笔?如果你偷了,你就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如果你不说实话,你这辈子都会是个小偷,谁都不会喜欢你。”
烧饼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我真没有,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我要是偷了钢笔,我就……我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熊起从烧饼纯真的眼睛中看得出他没有说谎,就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相信你的话。记住,永远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烧饼使劲点了点头。
离开小树林往前走,熊起问道:“你上几年级了?”
烧饼说道:“小学毕业了。开学上初中,但是我不想上了。”
“学习不好?”
“我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成绩一直是前三名。”
“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不想上初中啊?”熊起很好奇。
“同学总欺负我。我听说到了初中,那里欺负人欺负的更厉害。而且到了初中,我也没用信心再像小学这样继续考好成绩。再有……再有就是我家穷,上初中也交不起钱。”烧饼垂着头说道。
熊起停住脚步,双手扶着烧饼的肩膀说道:“不管什么学校都有坏孩子。如果遇到那些喜欢没有任何理由就欺负人的孩子,尽量用友好的方式解决问题,比如跟他谈谈,或者去找老师。如果都不行,就跟他打一架,但不要把人打坏。打架的目的不是为了输赢,而是要让对方知道你并不害怕。你永远要记住一点,男子汉可以输,但不能怕。”
熊起的话像是一股极具能量的电流,当通过烧饼的耳朵注入到烧饼的身体里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烧饼顿时有种神清气爽,透过他明亮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此刻的他自信爆棚,无所畏惧。这是烧饼前所未有的。
“学习这个东西只要努力就好,把你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至于成绩,哪怕不好也没关系,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付出一定就会有收获,只要不给自己留遗憾就行了。至于上初中的学费,你爸妈负担不起吗?”以烧饼这个年龄来说,他父母的年龄应该不大,即便是在农村种地,熊起觉得也不至于交不起学费吧。
“我爸妈他们都不在了,我现在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烧饼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哭不光是因为父母都过世了,还因为这些年没少因为这件事遭村里孩子们的嘲讽,为此他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这也是他心中最不能碰触的东西。
烧饼的话让熊起想到了他去世不久的父亲,虽然他们之间的情况不一样,可是烧饼心中的苦他却能感同身受。
熊起一把将烧饼抱在了怀里,说道:“上学不是人的唯一出路。但是作为一个农村孩子,你想离开农村,想过上更好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上学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式。所以我还是建议你继续上学。至于学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好好学习就行了。”
烧饼听了熊起的话,紧紧地抱着熊起,哭的更凶了。熊起安慰了好半天,烧饼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从学校里出来,熊起把烧饼送回了家,但是没有进家门。临走前,熊起告诉烧饼,以后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没事也可以去找他聊天。
回到村委会,熊起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屋,而是去了小卖铺。
白珍在看电视,见熊起来了,如临大敌,很紧张地说道:“你买东西可以啊,想好了再买,不许换。”
白珍非常清楚她损失了一小瓶二锅头白酒和十块钱,但是怎么损失的,到现在她也没搞明白。不过她倒是记住了一件事,那就是熊起以后要是再买东西,绝对不能让他再换了,不然整个小卖店早晚都得归了熊起。
熊起笑了,从钱包里拿出十五块钱放在了柜台上。
“什么意思啊?”白珍不解。
“五块钱是酒钱,十块钱是你找我的钱。我之前跟田大江开了个玩笑,也跟你开了个玩笑,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你多包涵。”熊起说完就走了。
白珍看着柜台上的十五块钱脑子又晕了,这什么情况啊?
回到房间,百无聊赖的熊起从包里拿出了他带来的两本书,坐在床上翻看了起来。
一看就是两个小时,当困劲儿上来后,熊起放下书,洗漱了一番,关了灯就躺在床上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熊起被尿给憋醒了,就迷迷糊糊下床出了房间。
厕所在外面,熊起来到门前,刚要推开出去,就听到从小卖铺那屋传来女人的声音。
熊起听了一激灵,脑子顿时就清醒了,他踮起脚尖,悄悄来到小卖铺那屋的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一听,里面女人的浪叫声不绝于耳。熊起心想白珍和她丈夫还挺疯狂的。
熊起跟何琳琳分手也有几个月了,听到这种动静,他有点受不了,心里感觉痒痒的,就没敢多听,也没有开门出去上厕所,他怕打扰到二人,转身就回了房间。
尿不能不撒,门走不了,熊起就走了窗户,把纱窗拽了个口子,跳出去痛快的方便了一下。
方便完,熊起趴在小卖铺的后窗户下边听了听,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
原路返回房间,熊起重新上床,闭上眼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熊起从房间出来,看到小卖铺已经开门了,屋里只有白珍一个人,没有看到任何男人。
来到陈九祥家吃早饭的时候,熊起问陈九祥是否有什么工作安排他做?陈九祥说村里最近没什么事,熊起又刚刚来,对村里的情况也不了解,还是先以了解村里的情况为主吧,有事他会告诉熊起的。还说等吃完饭他去村委会,拿一些资料给熊起看。
吃完饭,去村委会的路上,熊起问道:“村委会的那个小卖铺是什么性质?”
见陈九祥似乎没听懂,熊起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是村委会将房子租给了个人干的吗?”
开小卖铺是好事,村民买一些日常用品会很方便,可是熊起觉得开在村委会就不太合适了。不管怎样,村委会也是统管全村的组织机构,是要有其威严性的。把小卖铺开在村委会,在一定程度上是会降低其威严性的。
“怎么说呢,就算是吧。”陈九祥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什么叫就算是吧?
熊起见陈九祥似乎不愿多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村委会,陈九祥拿出村里的资料交给了熊起,然后就走了。
熊起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所有资料全都看完了,对潘家寨村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从两江省的版图上来看,宁安市所处的地理位置并不偏远,也不是一个经济很差的城市。但在宁安市的版图上,兴州县这个传统的农业县就比较偏远了,在经济上也一直是省级贫困县。而隆裕乡和潘家寨村在兴州县的版图上则是彻头彻尾的穷乡僻壤,没有任何的资源。
没有资源就意味着想要脱贫致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对于想要在潘家寨村有一番作为的熊起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不过熊起也没有想太多,毕竟他才来没几天,整个村子的情况他都还没有做到了如指掌呢,就想着如何去发展,说出来会被笑掉大牙的。
想要做到全面了解潘家寨村,并融入到其中,熊起觉得除了看资料,还要和村民们打成一片才行,跟他们搞好关系,这也便于以后开展工作。
天气好的时候,潘家寨的村民们下午和晚上没事的时候,就都喜欢聚到村委会门前不远处的几棵大柳树下聊闲天。熊起进村住到村委会以后,村民们来的就更多了,除了对大学生村官好奇之外,进村第一天熊起就让田大江当众学了狗叫,随后就传遍了全村,这也让村民们对熊起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这一天下午,熊起午睡醒了以后,从屋里出来,看到几个老头坐在柳树下,却没有听到他们说话。走过去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听评书。
“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是第三十六回,屯土山关公约三事吧。”熊起笑道。
几个老头很吃惊,其中一个老头将收音机声音调下了,问道:“你也听评书?”
“听啊。从小就听。我不光听,我还能说呢。要不给您老几位说一段?”
“你会说什么呀?”
“三列国,东西汉,水浒聊斋济公传。大五义小五义,五女七贞西游记。薛丁山,樊梨花,杨四郎回家看他妈,这些我都会。”
“真的假的?”几个老头都不太相信。现在的小年轻听评书的几乎就没有,会说的,还会的这么多的,简直就是奇闻。
“我说一段你们就知道真假了。这样吧,既然你们听的是《三国演义》,我就给你们来一段三国演义,不过我这一段可跟袁阔成的不一样。我这是《三国演义外传》,保证你们老几位绝对没听过。你们谁要是听过,中途可以打断我,晚上你的酒钱我出了。闲言少叙,我现在就开说……”
没用上五分钟,几个老头不仅被熊起的《三国演义外传》给吸引住了,由于其中有很多包袱笑料,还被逗的哈哈大笑。
慢慢的,柳树下的人越聚越多,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熊起说的也是越来越起劲,笑声也是越来越大。
说了一个多小时,赢得了满堂彩。
“让大家见笑了!”熊起双手合十谦虚道。
“你说的也太好了,我看比广播里说的都好。”刘小娟双手抱胸,媚眼如丝地看着熊起说道。
“呦,刘主任也在啊。刘主任过奖了,我就是瞎说。”熊起朝刘小娟看过去,刘小娟的双臂就像是在托胸一样,这让她本就很丰满的胸部看上去更大了。
“这么多人都爱听,都叫好,这可不是瞎说。你一个大学生咋还会说书呢?”刘小娟非常好奇,其他村民们也非常好奇。
女人毫无心理准备,她二目圆睁,吃惊无比。
熊起的“舌剑”轻松进入了女人的嘴巴后,女人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酥麻的感觉从头顶到脚底,贯穿着她的整个身体,让她不住的发抖。
熊起推着女人靠在了墙上,非常投入的亲吻着女人。女人招架不住熊起的攻势,情不自禁闭上眼,回应了起来。
卫生间来往的人很多,见者纷纷侧目,但二人却旁若无人,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
熊起真是动情了,他一边吻着,一边伸手摸女人平坦的胸腹,然后慢慢向上,攀上了那诱人的山峰。
女人一激灵,睁开眼,见有几个人在一旁偷看,就一把推开了熊起,抬手就是一个嘴巴。
“你干什么?”女人不知是真生气了,还是在给别人看,虽然满脸怒气,却无法遮掩住停留在脸蛋上的红晕。
熊起呆愣愣地看着女人。蓦然,潸然泪下,神情悲伤。
女人见状心中一动,有种莫名的不适。
怎么哭了,是她打的太用力了吗?
突然,熊起一把将女人抱入了怀中,抱的特别紧,女人使劲挣脱了好几下也没有挣脱开。见熊起没有再过分的举动,她也就没再动,就任由熊起抱着她哭……
睁开眼,看到有三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熊起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
“你还记得你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吗?”王列明问道。
“昨晚?”熊起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在学校宿舍。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怎么回来的?”
“你是被一个女人送回来的。”杜化说道。
“还是一个美女。那身材,那穿着……”徐海涛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无敌了!”
“这个美女还开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特别酷!”王列明说道。
听三个人这么一说,熊起想起了昨晚在酒吧见到了一个女的,后来跟那个女的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之后的事情就全都不记得了。女人能把他送回来,想来不是他自己说的,就是用他手机给他三个室友打了电话。
“那个美女是谁呀?”杜化好奇道,嘴角还挂着坏笑。
“不认识。在酒吧里遇到的。”熊起下了床,起身时感觉头有点疼。
“真不认识?”王列明有点不相信。
“你觉得我可能认识开法拉利的美女吗?”熊起看了眼时间,弯腰从床铺底下拿出洗脸盆,准备去洗漱。
“蜘蛛人那活儿你还干不干了?人家今天早上还给你打电话来着呢。”徐海涛说道。
徐海涛的话令熊起想起了高柏文和何琳琳,心情顿时就沉重了起来,说了句“我不干了”,推门就出去了。
来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熊起拼命向自己脸上拍水。最后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发红,眼神里爱恨交织。
“熊起,阿姨的电话。”王列明拿着熊起的手机来到了卫生间。
熊起擦了下手,接过手机接听了电话:“妈,有事儿啊?”
每次白新凤打来电话,熊起第一句问的都是有事儿吗,不是他不耐烦,不喜欢白新凤给他打电话,而是他总担心家里有什么事,因为他父母的身体情况都不是很好。
“儿子,你爸他……”白新凤哽咽道。
熊起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我爸怎么了?”
“你爸他……他现在在医院,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他这回怕是……怕是……”
“您别着急,我相信我爸他肯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回去。”
熊起跑回宿舍换衣服,徐海涛、王列明和杜化见他脸色非常难看,慌慌张张的,就问他怎么了。熊起没有隐瞒,如实说了他父亲的情况。三个人听了当即表示要和熊起一起回去,熊起拒绝了他们,说他们又不是医生,他爸是生病,也不是干什么力气活儿,他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三个人一想也是,但还是跟熊起说,有需要他们的地方就给他们打电话,千万别客气。
跑着出了学校,平时舍不得打车的熊起打车去了汽车站,等了半个小时,坐上了去往青德市台山县的客车。
津州距离台山县不算很远,坐客车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也是当初熊起为什么选择津州师范大学的最重要原因。津州是省会,离家又近,而父母年迈,身体不好,方便照看。
一路上熊起都惴惴不安,一直默默祈祷着,希望父亲一定要平安无事。
回到台山县,熊起打了辆电动三轮车火速赶往了县医院。
见到母亲白新凤的白发更多了,脸上皱纹堆垒,老泪纵横的样子,熊起感到一阵阵心酸。
熊起想了解父亲熊云峰的病情,可惜白新凤文化程度不高,加上见到他情绪又特别激动,说了半天他也没听懂。安慰了一下母亲,熊起就去找医生了。
“你父亲的病情你一定很了解,冠心病已经很多年了,非常严重,来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最为危险。我们通过冠状动脉造影检查,发现血管狭窄程度已经超过了75%以上。这种情况是必须要支架介入的,否则就将有生命危险,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下了病危通知的原因。”医生说道。
“您说的支架需要多少钱啊?”熊起问道。
“支架分国产和进口的。进口的要比国产的贵不少。像你父亲的情况,用国产的就行。得两个。支架加上其他的费用……”医生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信得过咱们县医院的大夫,有五万块钱就够了。要是想找市医院的大夫,至少需要六万块钱。”
“我爸要是不做这个支架手术,是不是就……”
医生点点头:“他这次真的非常危险。”
回到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熊起用白新凤能听得懂的语言说了一下父亲熊云峰的情况,白新凤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家里还能凑多少钱?”熊起问道。
白新凤想了想说道:“凑了凑,最多也就能凑个三万块钱吧。”
“还差一半。”熊起脑子里琢磨起了该到哪儿去找另外一半的钱。
“你真打算给你爸做支架手术啊?”
“难道您不想做这个手术?”
“我当然想了。可是……”白新凤谈起道:“可是咱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家底薄,这些年我和你爸生病没少花钱,要是把最后仅有的一点钱也全都花了,我倒不怕啥,哪天死了,烧了,找个地方一埋也就得了。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现在找对象娶媳妇都要看家庭条件,爸妈不能给你买车买房,要是一点钱再不给你留,这爸妈做的就太不合格了……”
“妈,您千万别这么想。您和我爸把我养这么大,供我上学,读到了大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从没想过对你们奢求更多。我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就可以工作挣钱了。我不需要你们给我留什么,我需要的东西我会靠自己努力去获取的。你们真的不需要再为我考虑什么。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治我爸的病,这件事最大。我的想法是找市里的大夫来做手术,这六万块钱咱们自己能凑三万,剩下的三万我来想办法。”
怀熊起那年,熊云峰四十五岁,白新凤三十六岁。两个人并非是结发夫妻,结婚之前,都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
熊云峰的前妻是个精神病,为了给前妻治病,几乎花掉了熊云峰所有的积蓄。后来病情严重了,不得不长期住院治疗,两个人就离婚了。
白新凤原本有个美满的家庭,与前夫生有一女。但是后来因为一次意外,白新凤的左腿膝盖以下截肢了。随着白新凤身体出现残疾,白新凤的前夫对待白新凤就不再像以前了,由冷淡慢慢变为漠不关心,到后来更是冷言冷语变得嫌弃,甚至还动手打过白新凤。这样的日子白新凤显然接受不了,就提出了离婚,并表示想要孩子。白新凤前夫一直在等着白新凤说离婚,所以当白新凤提出后,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但是孩子他不同意交给白新凤抚养。后来打官司,法院考虑白新凤的个人情况,确实不太适合抚养孩子。于是二人离婚,法院把刚刚满一周岁的女儿判给了白新凤的前夫。
白新凤离婚两年后,经人介绍,认识了熊云峰。熊云峰对白新凤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不仅不嫌弃白新凤有残疾,还对白新凤特别好,白新凤在在被深深感动的同时,也对熊云峰渐生情愫。后来不顾双方家人的反对,二人毅然决然的携手二次走入了婚姻。
三年后,熊云峰和白新凤迎来了他们的爱情结晶,也就是熊起。四十五岁得子的熊云峰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对儿子的喜爱程度可想而知。白新凤虽然之前生过一个女儿,可是由于女儿小,离了婚以后前夫又不让她探望,等再有了熊起以后,她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熊起身上,对之前的女儿慢慢也就淡忘了。
在熊起十岁之前,一家三口过的都是非常幸福的,因为熊云峰和白新凤都是国企职工,工资和福利待遇都很好,熊起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可是在熊起十岁之后,一家三口的好日子急转直下。原因是熊云峰和白新凤全都下岗了。如果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可以创业重新来。可是对于五十多岁和四十多岁的熊云峰和白新凤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们不会别的技能,文化程度又低,又要养孩子,无奈只能干低端的体力活。
经人介绍,熊云峰去了某国企当起了锅炉工,白新凤则拖着装着假肢的腿当起了环卫工。二人一干就是十年,虽然很辛苦,可是想到为了他们的家,为了儿子熊起,两口子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熊起从小就知道父母的不易,平时不仅省吃俭用,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假期只要有时间就去帮白新凤扫大街。上了大学后,一直是处于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的状态。就像他跟白新凤说的一样,他从未想过对父母奢求更多。尤其是现在的他,已经长大成人,即将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他需要做的是凭自己的本事为父母创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啃老靠父母。
出了县医院,二人朝粥店的方向并肩而行。
“振江叔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昏倒啊?”潘巧儿问道。
“昨晚他家的玉米地失火了,他一时着急就昏了过去。”熊起说道。
潘巧儿很诧异:“玉米地怎么会失火呢?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火吧?”
熊起看了看潘巧儿说道:“目前怀疑是有人放火,但是不是还不知道,已经报警了。”
“马上就要秋收了,真要是有人故意放火,那可是太缺德了。”
“是呗。你和潘彩霞和潘亮有什么过节吗?我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啊。”熊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跟我爸有关吧,我听说振江叔和我爸好像不是很对付,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上学,平时很少回家,家里发生了家里人也很少跟我说。最近我爸和振江叔在村里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冲突吧?”潘巧儿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潘彩霞和潘亮不会对她那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到村里也没几天,对村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熊起显然不会把他知道的事情说给潘巧儿听,潘巧儿要是回头去跟潘正雄说,搞不好他会闹个里外不是人。以他现在的情况,在潘家寨他是绝对不能得罪潘正雄的。
“我爸那个人挺强势的,尤其是当了村主任以后,一般人都受不了他的脾气,我是真不希望他与村里人为敌。真要是把关系闹僵了,其实对谁都不好。”潘巧儿低着头说道。
到了粥店,熊起和潘巧儿分别挑选了自己爱吃的东西,结账的时候,熊起要掏钱,但潘巧儿抢着付了,说等下次熊起再请她。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二人边吃边聊。
潘巧儿问了熊起很多问题,譬如家是哪儿的,在哪里上的大学,为什么要当大学生村官,要在潘家寨呆多久,以及她最关心的熊起是否有女朋友等等。当得知熊起是单身时,潘巧儿心中一阵窃喜。
熊起也问了潘巧儿的一些情况,但熊起最关心的还是潘巧儿的家里情况。
“你家几口人啊?”熊起问道。
“四口人,除了我爸妈,我还有一个哥,比我大一轮,他叫潘刚,在乡里开饭店。”潘巧儿说道。
“你母亲平时不在村里吧?”熊起来村里这些天从没见过潘正雄的媳妇,如果在村里,不可能一直不露面的。
“不在,平时住在县里,偶尔回一趟村里。”
熊起点点头:“你实习结束以后就留在县医院吗?”
“不一定。原来我是想留在县医院的,但我爸希望我去乡卫生院上班。不过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什么想法?”
“不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潘巧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吃完饭,熊起和潘巧儿从粥店里出来,熊起说他得回潘家寨了,并准备去汽车站坐车。潘巧儿说她猜熊起肯定不知道汽车站在哪儿,刚好她今天休息,没什么事,她可以送熊起过去。
熊起还真不是不知道汽车站在哪儿,但他可以打听。潘巧儿上了一宿夜班,熊起想让她回家休息,可是潘巧儿坚持要送,熊起拗不过,只好答应。
熊起也不着急回去,所以也就没有打车,两个人就溜溜达达地走着。
“呜……”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其中也包括熊起和潘巧儿,二人转头一看,就见一辆白色的跑车由远及近,由东向西,在他们眼前“唰”一下子就开了过去,特别快,快到他们都没有认出是什么跑车。
前面是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来往的行人车辆很多,跑车明显降了速度。
这时,由南向北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速度很快,跑车发现后,明显又做了降速,试图躲避。然而电动三轮车不知是刹车失灵了,还是躲闪不及,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国人原本就有看热闹的习惯和爱好,而兴州作为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县城,街面上好车非常少,突然出现了一辆好车又被撞了,路人全都纷纷跑过去围观。
熊起和潘巧儿也凑了过去。
跑车外形很酷,没有挂牌照,是一辆新车。被撞的是左前侧车门的位置,看上去损坏挺严重的。熊起和潘巧儿都不认识跑车的品牌,但是看得出这辆车价值不菲。
骑电动三轮车的是一个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穿着破旧,身材矮小,皮肤干黑粗糙的老妇,一看就是个生活不富裕的人。
撞了跑车后,老妇站在车前面如死灰,手足无措。
看热闹的都为老妇捏了把汗,这得赔多少钱啊?她能赔得起吗?
电动三轮车顶着跑车车门,主驾驶位置上的人开不开车门,只能从副驾驶那边下来。
从跑车上下来两个女孩,先下来的女孩熊起一眼就认出了是与他之前一同到县委组织部报到的米粒儿。
那天报到建了qq群后,同为大学生村官的几个人经常在群里交流。熊起和米粒儿之间谈不上多熟,但彼此之间也是认识的。这是自报到那天后,熊起第二次见到米粒儿,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一样,米粒儿给他的感觉还是可爱。
熊起见米粒儿没有看到他,考虑到又发生了事故,就没有上去跟米粒儿打招呼。
下来的另一个女孩看着与米粒儿年龄相仿,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长得极为漂亮,五官精致的如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女孩要比米粒儿高半头,身材高挑且出众。身穿一套玫红色运动装的她,上身衣服的拉锁只拉了一半,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白色低胸衣包裹着的两座诱人的山峰。
什么叫美女?
不管情绪好坏,化妆与否,也就是说在任何状态下都好看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美女。譬如这个短发女孩,虽然眉头紧锁,脸色铁青,但是依然美丽动人。
短发女孩来到车被撞的一侧看了看,满脸怒火,气的双手攥拳,身体直发抖。转头看向老妇,那眼神简直能杀人。
“这是十字路口,这不是你家院子,你没看到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吗?你开个破车干吗那么快呀,着急投胎去吗?再说了,我都减速了,这么大个车你看不见呀?”短发女孩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我看见了……”老妇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见了你还撞,你故意的是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就是故意的!”短发女孩伸手指着老妇说道:“我这车昨天才拿到手,今天是第二次开,你就给我撞成这样,我跟你有什么仇啊?”
“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个三轮车哪能故意撞汽车呀,那我不是疯了吗。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我认赔。”老妇红着眼睛说道。
“你赔得起吗?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熊起听了短发女孩的话感觉特别刺耳,此时此刻她的心情谁都能理解,可是她说的话熊起认为太过分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用我赔了?”老妇试探着问道。
“美死你!你把我车撞了,你凭什么不赔啊!”短发女孩说道。
米粒儿拽了拽短发女孩的衣服,小声说道:“还是先报警吧,再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你昨天不是买保险了吗。”
米粒儿觉得老妇应该是赔不起,保险公司要能承担的话,对老妇来讲无疑会是件好事。
短发女孩接受了米粒儿的提议,拿出手机先报了警,然后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不多时,交警先过来了。
通过对事故现场的勘查,交警认定老妇为全责。因为道路交通法规定,在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应该让右侧方向的车先行通过,而老妇没有采取避让措施,所以由老妇承担全部责任。
随后,保险公司的人也来了。
在了解了情况以后,保险公司的人表示由于是老妇的全责,所以他们是不赔偿的。
“修好撞坏的部分大约得多少钱啊?”米粒儿问道。
“得一百万左右吧。”保险公司的人说道。
听到要花这么多钱,围观中有少数识货地说阿斯顿马丁这款超跑裸车就将近四百万,被撞成这个程度修理确实需要这些钱。而大多数不识货的人则是吃惊,包括熊起和潘巧儿。有的人甚至还发出了“嚯”和“我的天”等惊叹。
老妇已经彻底傻掉了,一百万对于她而言简直不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而是外太空数字。又急又怕地老妇,泪如雨下,看着特别可怜。
“听到了吗?赔吧!”短发女孩抱着胳膊,气势汹汹地看着老妇。
“姑娘,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呀,我就是个收废品的,老伴瘫痪在床,每个月挣的钱除了要给老伴买药吃饭,还要帮儿子和女儿还房贷养孩子……”老妇话没说完就被短发女孩给打断了。
“你在这儿跟我编故事呢吧?”短发女孩不信老妇的话。
“我没有,不信你可以我家看看。”
“我不去。你穷也好,富也罢,跟我都没关系。我想说的是,你现在跟我哭穷一点用都没有,车是你撞的,你就得赔偿!你想让我认倒霉,自己花钱修,没门!”
“我承认是我撞的,我也想赔,可我真的是赔不起呀。”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哪有什么办法啊。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老妇双手合十乞求道:“姑娘,你就行行好,发发慈悲别让我赔了好不好……”
短发女孩把脸往旁边一扭,无动于衷。
“姑娘,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行不行?”老妇说着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磕起了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老妇磕头特别使劲,每一下都能听到响,而每一响也都像是在敲打现场每一个人的心,所有人都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潘巧儿都哭了。
“要不算了吧?”米粒儿动了恻隐之心,对短发女孩说道。
短发女孩不为所动,像个冷血动物,冷酷无情。
“姑娘,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老妇磕头如鸡奔碎米,额头都磕破出血了。
熊起看得眼睛都红了,实在是看不上去了,便走上前搀扶起老妇说道:“修车的钱我替她赔偿。”
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熊起在走廊里急的团团转,他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那剩下的三万块钱。
“你别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他现在病重,身体不舒服,心情肯定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白新凤劝慰道。
“我知道。我在想钱的事情。”熊起愁眉不展。
“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绝对不行。”熊起的态度非常坚定:“要是三十万,咱们死活都凑不齐,也就认了。因为三万块钱就丢了命,咱们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可是三万咱们现在也凑不上啊。”白新凤忽然想起一个人:“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很要好的朋友,跟你不是一个学校的,是青德市里的人,要不求他帮帮忙呢?”
白新凤说的是高柏文。
如果说没发现高柏文和何琳琳勾搭到了一起,熊起真的会冲高柏文借钱。虽然从来没问过高柏文的家里情况,但是从高柏文平常地吃喝穿戴,以及去年买了一辆三十多万的车来看,高柏文家的经济状况肯定是非常好的,借三万块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如今知道高柏文这个朋友的庐山真面目了,熊起又怎么可能会跟他借钱呢?
可是转念一想,借这个机会再检验一下高柏文这个朋友的成色也不是什么坏事。
“干吗呢?”熊起拨通高柏文的电话问道。
“待着呢。你明天有事吗?一起吃饭吧,咱们俩可有些天没见了。”高柏文说道。
“我没在津州,我在家呢。我爸现在在医院,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如果不及时做心脏支架手术,随时都有可能……现在手术还差三万块钱,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先借我三万,有了钱我会第一时间还给你的。”
“哎呦,按理说这个钱我应该借给你,可是我一下子拿那么多钱,我还真是拿不出来。不瞒你说,我现在钱包里就剩下二百块钱了。不好意思啊,这个忙我真是帮不了你。”高柏文抱歉道。
高柏文要真是特别痛快的答应了借钱,熊起反倒会意外。而拒绝了借钱,则完全符合熊起的预期。
熊起心中冷笑了一声,说道:“没关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那就这样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熊起认识的人有限,可能借到的钱更是少之又少。亲戚和高柏文那儿借不到钱,他就只能考虑朱孟齐和室友了。
朱孟齐是熊起的大学辅导员,与熊起亦师亦友,这些年就像亲哥一样对熊起关照有加,如果求朱孟齐,熊起相信朱孟齐应该会帮他的。只是前一段朱孟齐的媳妇刚刚做了手术,听说最近孩子又生病住院了,这个时候借钱似乎不太合适。
朱孟齐不行,就只能找室友了。
熊起有五个室友,除了徐海涛、王列明、杜化,还有程非和段然,他们的关系非常要好,而且都是城里人,家庭条件都在他之上。但是毕竟都还没有参加工作,要是帮他就得跟家里张嘴,这似乎不太好。
可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犹豫再三,熊起决定向五个室友求助,给他们打了电话。
虽然想到了五个人会帮他,可答应的特别痛快是熊起所没有想到的,熊起非常非常感动。
五个人告诉熊起不要着急,他们会马上把钱凑齐给熊起送过去的。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五个人就把三万块钱给凑齐了。熊起让他们把钱给自己汇过来就好了,但五个人坚持要给他送过来。
五个人来到了台山县,把钱交到了熊起的手里,让熊起把钱赶紧交给医院,赶紧做支架手术。
大恩不言谢。熊起把他们的恩情全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熊起找到熊云峰的主治医生,说钱凑齐了,他想找市医院的大夫做支架手术,医生马上就跟市医院的专家取得了联系,并敲定了手术时间。
然而万事俱备,熊云峰却不同意手术。
“您为什么不同意啊?”熊起非常纳闷。
“儿子为了给你手术,这钱借的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真不想活了?”白新凤对于熊云峰不想手术感到恼火。
“我一旦要是上了手术台,还能不能活得成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真要死在手术台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熊云峰说道。
“呸!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白新凤皱眉道。
熊云峰看着熊起问道:“你和你那个对象还在一起吗?”
“在一起啊,怎么了?”熊起不知熊云峰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但为了不刺激到熊云峰,他没有说实话。
“你打算跟人家结婚吗?”
“当然了。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那你把她叫来吧,我见见她。我怕我要是真上了手术台,以后就没机会见了。”
“不会的。做支架手术没那么危险,您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不用说那么多,我就是想见她一面。你要是不把她带来,这个手术我就不做了。”熊云峰的态度非常坚决,说完就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再说话了。
熊起看向了白新凤,白新凤冲熊起使了个眼色,娘俩就一前一后出了重症监护室。
“你要是打电话,能把你对象叫过来吗?”白新凤问道。
何琳琳变心之前,熊起会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说能过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就不敢说了。
看着白新凤充满期盼的眼神,想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熊云峰,熊起实在是没法说不能,只好说道:“肯定能啊。”
“那你就把她叫过来吧,让你爸看看,他看完他心里就踏实了。不然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要是不达到目的,他是真的会不做手术的。”白新凤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
熊起走到了一边,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硬着头皮拨通了女朋友何琳琳的电话:“干吗呢?”
“刚吃完饭。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我有事跟你说。”何琳琳语气平淡道。
“我也有事跟你说。还是我先说吧。我现在没在学校,我在家呢。我爸病危,马上得做手术,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做,非想见你一面,然后再做。”
“见我?”何琳琳很诧异。
“嗯。我觉得见一面也好,反正咱们俩也是奔着结婚去的,见家长也是早晚的事……”熊起现在相当于是有求于何琳琳,所以他不能揭穿何琳琳与高柏文的事情,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去见你爸。”何琳琳说的很坚定。
“为什么?”熊起眉头紧锁。
“咱们俩分手吧。”
熊起心头猛的一紧,他假装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俩分手吧。”何琳琳重复道。
熊起很恼火,要是分手也应该由他来说呀,怎么能由何琳琳这个背叛者来说呢?他本来就是受害者,还要让他再承担被踹的结果,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熊起极力克制自己的满腔怒火,问道:“为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等你回学校以后再说吧。总之分手的事情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意气用事。”何琳琳的话语中透着决绝。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改还不行吗?”
“还是等见面再说吧。我挂了。”
“喂,喂……”
见何琳琳挂了,熊起马上又打了过去,连打两遍何琳琳都没接,等打第三遍的时候,何琳琳关机了。
熊起紧紧地攥着手机,身体气的直发抖,要不是白新凤在一边站着,他都想把手机给摔了。
“儿子,怎么了?”白新凤来到熊起身边问道,她刚刚在远处虽没有听到熊起说什么,但是她看得出熊起有点不对劲儿,特别是此刻。
熊起坐在椅子上,没有答话。
“是不是你对象她不愿意来呀?”白新凤又问道。
白新凤因为熊云峰的病情已经心力交瘁了,熊起不想她再为自己的事情而操心,就说道:“没有。打电话没打通,我一会儿再打。”
熊起抬起头,努力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
“真的?”白新凤有点不信。
“真的。我能骗您吗。估计是手机没电了,我一会儿再打。”
连打了两天电话,何琳琳那边始终是关机,打何琳琳闺蜜的电话,也联系不上何琳琳。熊云峰的态度不变,见不到何琳琳他就不做手术,这让白新凤熊起娘俩心急如焚。
熊云峰的主治医生也很着急,他告诉熊起,在市里请的手术医生过两天就要出门去开会了,要去一个星期,如果现在不手术,那就只能等一星期以后了,那样熊云峰是非常危险的。
何琳琳的电话打不通,熊起就只好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我爸要是再不做手术,真的有生命危险。求求你了,你就帮我一次,来见我爸一面吧。我保证,你来了以后,我肯定不问你分手的事情,好不好?”
信息发出去以后,熊起就等起了何琳琳的回复。
等了半天,就在熊起以为何琳琳不会回复的时候,他收到了何琳琳发来的信息。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找别人吧。”
看完信息,熊起马上给何琳琳打电话,结果又提示关机。
看着何琳琳发来的信息,熊起忽然觉得这个与他相处了两年的人非常陌生。在他的心目中,公正地说,何琳琳虽然平时有些小脾气,小任性,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但现在何琳琳给他的感觉却是冰冷,无情。或许这才是何琳琳的真性情,只不过是他之前当局者迷,才刚刚看清罢了。
而且从何琳琳的话语中看得出,何琳琳的心是彻底变了。
何琳琳可以不来,但熊云峰的手术不能再耽误了。
“爸,我女朋友她来不了了。”熊起决定选择性的跟熊云峰实话实说。
熊云峰和白新凤对视了一眼。
“什么原因?”熊云峰问道。
“她有事,走不开。不过她说了,等您手术成功以后,她肯定来医院看您。”熊起说道。
“你说的是实话吗?”熊云峰看着熊起的眼睛问道。
“当然是了。我能骗您吗。”熊起与熊云峰对视,眼神丝毫不躲避。
“什么事情比男朋友的老子都快死了还重要?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分手了,还是人家嫌弃你的条件不好,打算跟你分手,不愿意来?”
“都不是,您想多了,我和她好好的,怎么会分手呢。眼下您的身体最重要,还是赶紧手术吧,我保证手术完能让您见到未来的儿媳妇还不行吗?”
“知子莫若父。你小子骗不了我。你别怪我,你老子没能力啊。”熊云峰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探视结束后,熊起找到熊云峰的主治医生,表示他爸同意手术了。
主治医生马上跟市医院的那个医生进行了联系,并敲定了第二天进行手术。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熊云峰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医生和护士经过长达近半个小时的抢救,终究还是没能将熊云峰的命抢救回来。
“爸!爸……”
“你让我帮你找的活儿,我帮你找到了啊。”徐海涛说道。
“真的?”熊起非常高兴。
“那还能有假。这个活儿能在短时间内挣到很多钱,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不过就是挺危险的,干不干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徐海涛提醒道。
“富贵险中求。只要能挣钱就行。到底什么活儿啊?”熊起挺好奇的。
“蜘蛛人。”
“蜘蛛人?”熊起想了一下说道:“就是挂在大楼外面擦玻璃,清洗外墙的那个活儿吧?”
“没错。就是那个。一天三百五,这是目前在市面上所能找到的,在短时间内挣钱最多的活儿了。你爸是不是病重了?”徐海涛见熊起这么着急想要挣钱,就怀疑与熊起父亲有关,他知道熊起父亲的心脏病挺严重的,已经卧床一年多了。
“没有。我着急挣钱是为了何琳琳。之前跟她逛街的时候,她看上了一个手链,三千多。下周她过生日,我想赶在她过生日之前挣到这笔钱,好把那个手链买下来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熊起想当何琳琳看到那个手链时一定会特别惊讶,特别感动的,而只要何琳琳能够喜欢,能够高兴,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徐海涛听了微微有些吃惊:“我要是何琳琳,有你这么个男朋友,我肯定做梦都会笑醒的。只是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俩……”
熊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俩肯定会一直走下去的。你抓紧把参加婚礼的礼金准备好吧。”
第二天早上,熊起给招工的经理打了个电话,经理表示要跟熊起见一面,面试一下。
见面的地点在一个写字楼的下面,熊起赶到时,离着老远就看到有几个蜘蛛人正吊在写字楼的外面清洗外墙。
经理询问了一下熊起的身体情况,诸如有没有恐高症、高血压、心脏病什么的,得知全都没有后,就跟熊起讲起了蜘蛛人的活儿该怎么干,算是突击培训。由于很简单,熊起很快就学会了。
下午,熊起被经理带到了津州有名的津州大饭店。
这是一家五星级饭店,也是堪称津州当下最好的饭店,能到这里吃饭住宿的人,非富即贵。
由于明天早上将有重要的人物下榻在津州大饭店,所以活儿比较急,今天必须干完,钱就比正常要多一点,一个人四百,这让熊起很高兴。
算上熊起,干这个活儿的一共四个人,在楼底下,经理做了一番例行叮嘱,四个人就乘坐电梯上楼了。
津州大饭店一共十层楼,五十多米高。在地上看,不是很高,可是站在楼顶往下看,就完全不一样了,不光很高,熊起的双腿还有点瑟瑟发抖。
熊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有点不想干了。可是想到何琳琳,想到生日礼物,熊起心一横,仔细检查了一下绳索,将安全带的扣子扣到绳子上,坐着窄小的木板,背着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慢慢往下放绳子。
由于人是对着饭店的,不需要一直向下看,另外精力都在干活上,清洗了几层后,熊起内心的紧张和害怕很快也就消失了,干的也是越来越快。
在清洗完第八层,来到第七层的时候,熊起拿着擦玻璃的刷子蘸了一些水,正准备擦的时候,通过玻璃,就看到房间里面一男一女正在激情拥吻,眼睛瞬间睁大一倍。
虽然大饱眼福,熊起心里却想怎么不把窗帘拉上呀,他吊在空中,也不好躲避,一会儿要是被瞧见了,还以为他故意偷看呢。
正想着如何躲避之时,熊起看清了男女的脸,当发现男的是他的好朋友高柏文,女的是他的女朋友何琳琳,熊起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高柏文与熊起同届不同校,高柏文是两江大学的学生,二人相识于两年前。
有一天晚上高柏文独自去酒吧玩,结果与几个人发生了口角,大打出手。熊起在那家酒吧打工,看到有人打架,就去上前阻止,结果熊起也被打了。本来几个人打一个人,熊起就看不惯,劝架又被打了,熊起的火气就上来了。别看熊起个子不是很高,体格也不壮,而且一直给人是一个好学生好脾气的形象,但打架却是一把好手。他凭借一己之力,把那几个人全都给打跑了。
虽然打架的起因不怪熊起,但作为服务生打客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熊起因此就被酒吧给解雇了。不过熊起也有收获,就是认识了高柏文。
高柏文对熊起的仗义出手非常感激,说什么都要请熊起吃饭,二人就找了个地方吃饭喝酒。由于年龄相仿,一聊天又得知都是青德人,又进一步拉近了感情。自那以后,二人就成为了好朋友。
熊起和何琳琳相恋也是在两年前。
何琳琳长得漂亮,在全校的美女排行榜上都是名列前茅的。熊起在学校里算不上校草,也是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他们两个在一起,可以称得上郎才配女貌,非常合适。
这两年来,熊起这个男朋友当的也是非常合格的,他对何琳琳疼爱有加,百般呵护,虽然他的家庭条件不好,可只要是何琳琳想要的,他都竭尽所能去送给何琳琳,再苦再难,他从没跟何琳琳提一个字,所以谁都羡慕何琳琳有他这样的男朋友。可他觉得他做的都不算什么,谁让他对何琳琳是真爱呢。
看着高柏文将何琳琳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亲吻、抚摸、缠绵、合体……熊起百感交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冲破眼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手一松,刷子当即快速坠落,犹如熊起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摔了个稀巴烂。
晚上。
酒吧里。
熊起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独自喝着闷酒,一边回忆着他与何琳琳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就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不断的闪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当镜头切换到今天下午津州大饭店房间里时,回放的每一秒都像是用针在扎熊起的心,针针见血,血流不止,痛入骨髓,悲痛欲绝。
熊起哭了,自言自语道:“何琳琳你对不起我。高柏文你不够朋友……”
熊起不断的重复这两句话,这也难怪,一个是深爱无比的女朋友,一个是视为知己的好朋友,被这两个人给合伙戴了绿帽子,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心情又怎么可能好呢。
熊起都要恨死他们了。
几瓶啤酒下肚后,熊起就开始往卫生间跑。
熊起前脚刚进了男卫生间,女卫生间那边就走出来一个年纪二十四五岁,身形高挑,凹凸有致的女人。
她的头发是板栗色的,半长不短。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拥有着一对黛玉眉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居中的玉鼻小而挺翘,饱满的嘴唇上涂着红里透粉的口红,粉红的嘴唇令整个人都平添了几分味道。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九分袖的黑色透视衣,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包裹着高耸胸脯的黑色胸罩。下身穿的是一条银色的流苏黑亮片包臀裙,裙子很短,还不及膝盖。裙子下面是一双白皙的美腿,脚上穿着六七公分高的黑色高跟鞋。
这无疑是一个性感的大美女,这样的女人一出现,必然会马上成为男人关注的焦点。
女人在洗手台前洗手时,一边的两个醉醺醺男人见了,四目中当即就闪烁起了狼一样贪婪的光芒。二人对视了一眼,嘴角便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女人洗完手要走,两个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女人往左走,两个男人也往左走。女人往右走,两个男人也往右走。女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让开!”女人怒视着二人说道。
“这里是你家吗?我们凭什么让开呀。”一个男的一边上下色眯眯地打量着女人,一边说道。
女人再次试图绕过两个男人,仍然没有成功:“好狗不挡道。赶紧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我们又没把你怎么样,警察来了好像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你们想干什么呀?”
“陪我们哥俩喝两杯。只要让我们高兴了,怎么都还说。”
“你们做梦!”
女人推开两个男人就要走,两个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就走。女人使劲挣脱,两个男人使劲拽。由于两个男人喝了不少酒,洗完手又没擦,又湿又滑,一不留神,就被女人给挣脱了。
女人显然是没想到能够挣脱,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的她,在挣脱以后,因为重心不稳,身体瞬间就像后退了过去,直奔男卫生间的门。
就在这时,熊起从男卫生间里出来了,女人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身上。熊起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女人的腰,做了个保护。
不知是什么味道,反正是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幽香,特别好闻,钻进熊起的鼻子里后,让熊起有些意乱神迷。
女人对熊起搂她有些不满,拿开熊起的手,瞪了熊起一眼。
熊起看到女人的脸,微微一愣。再往下看,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口水,晕眩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女人见两个男人又朝她走了过来,马上伸手警告:“你们别过来,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两个男人不以为然,抓住女人的胳膊又要拉她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熊起这会儿的脑子不太好使,但他看了看之后,还是看出了女人与那两个男人是不认识的。
“你们耳朵不好使吗?人家叫你们放开!”熊起推开两个男的,一把将女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他妈谁呀?别多管闲事啊!不然马上老子马上让你趴下,你信不信?”一个男人指着熊起的鼻子,凶神恶煞地说道。
熊起轻蔑一笑:“我还真不信!”
“你他妈皮痒,欠揍是吧?”另一个男的非常用力的连推了熊起胸口两下,在准备推第三下的时候,熊起出手了,随即就与两个男人打成了一团。
心情极度糟糕的熊起特别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在打斗的过程中,熊起完全将两个男人当成了高柏文和何琳琳,所以他像疯了一样,下手那叫一个狠,简直要将两个男人置于死地。
一旁观战的女人看到熊起的样子胆战心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狠的男人。
两个男人根本不是熊起的对手,见熊起像野兽似的要吃了他们,吓得他们连滚带爬的赶紧逃命。
熊起不依不饶,抬腿就追。女人怕熊起给两个男人打坏了,惹麻烦,就撞着胆子,双手死死地拉住了熊起的胳膊。
熊起猛的一回头,双眼如刀,杀气腾腾,穿过女人的眼睛直摄其内心,吓得女人一哆嗦,紧忙松开手。
“还……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把他们打坏了……”
女人话没说完,熊起捧起她的脸就吻住了她的嘴巴。
“你大学还没毕业呢,你能有什么办法?”白新凤问道。
“先借呗。我不是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吗,等工作了以后挣了钱,再把钱还上就是了。”虽然家里条件不好,可是熊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别人借过钱,他总觉得借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这次不一样,父亲熊云峰等着钱救命呢,他又没钱,只能拉下脸来去借了。反正又不多,就三万块钱,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还上的。
“你打算跟谁借呀?”
“跟亲戚呗。这个时候只能指望他们了。”
白新凤微微皱了皱眉:“能行吗?”
“应该能行吧。他们总不会见死不救吧。”熊起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熊云峰和白新凤都有兄妹,但日子都过得好的不多,只有熊云峰的三弟熊云开和白新凤的二姐白梦琴家挺富裕的,因为两家都是做生意的,一个开超市,一个搞粮油批发。
熊起觉得可能帮忙拿出钱来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亲戚了。
熊起来到了白梦琴家的粮油店,在门口见里面人不少,挺忙活的,就没有马上进去。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以后,熊起才进屋。
“二姨。二姨夫。”熊起看到白梦琴和王凤臣都在,就笑着跟二人打招呼。
“呦,熊起来了。你还没大学毕业呢吧,怎么回来了?”白梦琴笑着回应,伸手示意熊起坐椅子上。
“是没毕业呢。这不我爸病了吗,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就回来了。”熊起坐下说道。
听了熊起的话,白梦琴和王凤臣对视了一眼。
“听说你爸的情况了,刚刚我和你姨夫还说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呢,可是一直也没腾出时间来。你爸这次真的要不行了吗?”白梦琴一脸的担心。
熊起点点头:“大夫说必须得做心脏支架手术,需要六万块钱。目前我家里能凑上一半,剩下的一半……”
“哎……”王凤臣长叹一声,愁眉苦脸道:“现在的生意是真不好做啊,你看这哪有人啊……”
话音未落,推门进来一个人。
“上次借你那五万块钱给你拿回来了。”来人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到了王凤臣面前,感激道:“你这五万块钱可是给我解了燃眉之急了。要不是你借我这钱,我这关真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我媳妇一直说,我交你这个朋友算是交对了,真是太够意思了。你数数。”
白梦琴和王凤臣双双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你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可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却没法说出口。
“数什么呀,我还能信不过你呀。”王凤臣礼让道:“赶紧坐吧,别站着了。”
“不坐了,我还有事儿了。改天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到时你们可得一定去啊。我先走了。”来人临走还不忘抱拳感谢:“谢谢你了老王。”
把来人送走后,熊起刚要提借钱的事,白梦琴就说道:“这钱还的可太及时了。进货欠的那十万终于可以还上一半了。只是剩下的那一半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时,柜台里的座机响了,站在柜台外的王凤臣透过玻璃板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说了句“要账的来了”,然后弯腰伸手,非常费劲的从柜台里把话筒拿了出来。
“老齐,又是货款的事吧?我正给你凑呢,你再宽限几天。咱们打这么多年的交道了,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差不了你钱,我就是最近手头太紧了……”王凤臣拿着话筒一看说着,一边看着白梦琴,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
“几乎每天一个电话,欠人家钱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白梦琴小声对熊起说道。
王凤臣接电话之前,熊起真是相信了他们两口子说的话,可是当看着王凤臣拿着掉了线的话筒在那儿不停地说着的时候,熊起心里一声冷笑,什么都没说,起身推门就走了。
离开二姨白梦琴的粮油店,熊起去了三叔熊云开的超市。
“三婶儿。”熊起在超市的门口看到了三婶儿董艳玲。
董艳玲正在跟一个人聊天,原本满面笑容的她,看到熊起后,立马变得脸色阴沉。
“过来有事儿啊?”董艳玲语气中透着不欢迎。
“有点事儿。我三叔在吗?”熊起讨好地问道。
“在屋呢。”董艳玲说完开门就进了屋,熊起尾随其后。
“熊起来了。”熊云开看到熊起来了很高兴。
“三叔。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啊?”熊起问道。
“不好啊。有什么事就说吧,不过借钱可没有。”董艳玲靠在柜台上,抱着胳膊,冷冰冰地说道。
“我爸现在在县医院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熊起说道。
熊云开大惊:“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
“给你打电话你能去给治病啊?”董艳玲没好气地说道。
“就这两天的事。我跟大夫聊过了,大夫说要是不做心脏支架手术就危在旦夕了。放两个支架要六万块钱,现在已经凑三万了,还差三万块钱。”熊起说道。
熊云开没吱声,看向了董艳玲。
“救命钱应该借,别说咱们是亲戚,就算是两姓旁人都应该借。可问题我和你三叔是有心无力啊。不瞒你说,我们手里不是一点钱没有,多少有一点。可这钱是给你哥买车的钱。都说好了,明天就去买车。你也知道,现在的女孩都现实着呢,光有房没有车都娶不上媳妇儿。我建议你还是去别人家看看吧。你二姨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我不相信这救命的三万块钱他们会不借给你。”董艳玲说道。
熊起膝盖弯曲,面朝董艳玲跪在了地上,乞求道:“三婶儿,我们家这些年日子过的是不好,但也从来没跟亲戚朋友借过钱,再苦再难,我们都自己受着。这次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舔着脸来借钱。这三万块钱您要是借给我,我感激您一辈子,而且我保证一年后就还给您。我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毕业之后我当了老师我就有工资了,这钱我肯定能还上。您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给您写借条。实在不行给您利息也行。求求您了。”
熊云开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他刚要开口,让董艳玲把钱借给熊起,就见董艳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的他到了嘴边的话愣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求我也没用,现在真是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主要你来的不是时候,你要是过两个月来,我兴许手头会有闲钱借给你。”董艳玲把脸往旁边一转,不为所动。
“三万没有,两万也行。”熊起伸出两根手指。
董艳玲摇了摇头。
“一万。一万也行。”熊起咬着牙说道。
董艳玲又摇了摇头。
原本还想着能从白梦琴和熊云开这两家把三万块钱凑齐呢,结果两家谁都不愿意借钱,这让熊起彻底的认清了亲戚到底是什么,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站起身,熊起看了看董艳玲,推门就走了。
熊云开见状,马上追了出去。
“熊起!熊起!”
熊云开叫了熊起两声,熊起没有停步,熊云开就追上去拉住了熊起。
“熊起,你别怪三叔。三叔想借你这个钱,白给都行,可是你知道,三叔不当家,说了不算。”熊云开回头看了一眼超市,伸手从兜里掏出钱递到熊起面前说道:“这是五百块钱,你拿着,你爸想吃什么,就给他买点什么吧。”
熊云开把钱往熊起的手里塞,熊起没有接,他推开熊云开的手,红着眼睛看着熊云开说道:“我哥不是要买车吗,这钱留着给车加油吧。”
说完,熊起转身就走了。
回到医院,看到母亲白新凤在重镇监护室里面,熊起也推门走了进去。
见熊起的脸色不太好看,白新凤就知道借钱的结果了,也就没开口问。
白新凤不问,熊云峰却问了起来:“借到钱了吗?”
熊云峰因为病重,脸色本来就难看,而此刻的他明显是不高兴,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熊起看了白新凤一眼,低着头说道:“没有。”
“你过来。”熊云峰命令道。
熊起来到了熊云峰身旁。
“把脸递过来。”
熊起以为熊云峰要跟他说悄悄话呢,不成想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他直发蒙。一旁的白新凤也是大吃一惊,极为不解。
“你打儿子干什么呀?你病糊涂了吧?”白新凤感到很不满,心说儿子是为了你才去借钱的,你不说点好听的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儿子呢?真是老糊涂了。
“不要脸了说吗?”熊云峰质问道。
“您什么意思啊?”熊起有点不高兴。
“你不自诩是个读书人吗,读书人最看重的不就是脸面吗,你怎么不要脸了呢?”
“我……”
“你明知道那些人根本就看不起你,不可能借钱给你,你还去跟他们借钱,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自取其辱。我告诉你,别说他们没借钱给你,就是他们借了,我也不会用他们的钱治病。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熊云峰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熊起无言以对。
如熊云峰所说,熊起确实知道亲戚们都看不起他们一家三口,即便他考上了大学,也没有人高看他一眼。今天他之所以去借这个钱,一来是为了给熊云峰做支架,二来在生死面前,他不相信亲戚们会那么冷漠。然而现实给他的一记耳光要远比熊云峰打的这一下狠的多。他真是不该去。真是自取其辱。
“不要以为是亲戚就如何,你日子过的不好,亲戚也一样看不起你。你跟人家借钱,人家怕你还不上。你以为你大学毕业当了老师就受人尊敬了?这个社会有钱有势的人才会受人尊敬,我把锅炉烧的再好,你妈把大街扫的再干净,没钱没权狗屁都不是。相反你小子现在要是县委书记,你看看他们又是什么嘴脸,你让他们跪着求你他们都会冲你笑。这他妈就是现实。”熊云峰看着熊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我熊云峰没本事,没文化,只能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苟延残喘,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但我不希望我儿子像我一样,我希望我儿子能够当大官,能够光宗耀祖,能够做人上人。所以我从小就对你说,你将来一定要当官,而且要当大官,谁也别想欺负咱们。可是你小子主意正啊,根本不听我的,一门心思想要当老师,你就当你的老师吧。你就当吧,你就当吧……”
最新评论